马文才忍着肩膀上的痛起身,刚要说话,才看清走进来的人,是云奕,他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之前在集市上他说过的话,马文才面子上过有点不去,他冷冷地问道:“祝英台在哪里?”
暮向晚低下了身子,她没有回答马文才的话,而是慢慢地收拾他刚才摔碎的碗,“我说你啊,为什么总是要保全自己的面子?面子很值钱吗?”
“关你何事?”
暮向晚再次沉默,然后把收拾好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转身看着马文才:“听你的意思,是不想我管你的死活了?”
“没错,以前是我马文才的错,云奕,既然你那么看不起我,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那些想和你做朋友的蠢话。”
暮向晚倒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过她表现得不是很明显。
“哦?是吗?那敢情好。”
“我现在想结交的朋友,只有祝英台。”
马文才的话刚说完,祝英台就端着药走了过来,走到门口,她就愣愣地站着,没有再往前,因为察觉到了房间里不寻常的气氛。
他们两个,又吵架了吗?
暮向晚看了马文才一眼,然后转身离开,既然人家都不待见她,那她还脸皮厚呆在这里干什么?
经过祝英台身边时,她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你去劝他吧!”
祝英台着暮向晚的背影若有所思,怎么感觉云兄好像生气了。
......
夜里,暮向晚在湖边散步,碰见了正在凉亭中喝酒的陶渊明。
陶渊明笑着问她:“你这是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感觉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暮向晚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头,转身看向了湖面,回道:“我才没有呢!”
“哈哈哈,难不成是又和那位马公子闹别扭了?”
听到这话,暮向晚一脸不满地转身瞪向陶渊明:“哪有?大叔你可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为了那种人不高兴?只是有些不爽他说的一些话罢了。”
这个可恶的马文才,其实她之前进房间是想劝他吃药,然后再向他道歉的,没想到他居然狗咬吕洞宾,说一大堆话来气她。
哼,活该受伤!
不过也好,这样才是他们最开始的状态,以后她再也不用想着该如何和他相处了。
“哈哈哈,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血气方刚,为了一点小事情就能吵起来,不累吗?”
“我才没有跟他吵!是他和我吵,我懒得理他,不识好歹的小人!”
“哈哈哈,”陶渊明突然大笑,然后慢慢走向她,“你啊,还说没生他的气?脸都快气得变形了,撒谎前先把自己的情绪收起来再说。”
“......”
暮向晚说不出话,难道她刚才真的在生马文才的气?
“是啊,我就是不识好歹的人,怎么了?”
听到声音,暮向晚一个激灵,这不是马文才的声音吗?
转身看过去,原来是马文才和祝英台从房间出来了,他们正在不远的角落站着,祝英台眼角带笑地看了她一眼,而马文才也正靠在树旁斜眼看着她。
难不成这两人刚才一直在偷听?
那她和陶渊明对话他们不都听见了?
想到这里,暮向晚直接跑到了马文才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喊道:“马文才,你喜欢偷听的毛病还没改过来?真是有够没品!”
“啊?呵呵。”马文才摇了摇头,一脸无奈,这云奕,这种话还真的说的出来?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你居然还会说我?你怎么不约束一下你自己?”
“你......”暮向晚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着马文才,“你”了半天都说不出话。
祝英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有点摸不着头脑,她问道:“奇怪,你们两个说话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哈哈哈,听不懂就算了。”暮向晚笑着对祝英台说,转过身就收住了笑容,然后再用眼神警告马文才闭嘴,让他不要说多余的话。
真是太险了!她总不能让祝英台知道她和马文才那天晚上在凉亭偷听她和梁山伯的谈话吧!
那样,她在书院的“一世英明”可要败光了!
祝英台笑着走向陶渊明,对他说:“大叔,我们去烤鱼给他们吃吧!”
陶渊明点了点头:“好,走吧!再去把我屋里酿的桃花酒搬出来,大家好好喝个够!”
“好。”
祝英台和陶渊明走后,暮向晚没有说话走向了凉亭,然后坐了下来,马文才也跟了过来。
“云奕,你在生我的气?”
听到马文才的话,暮向晚坐不住了,她立刻起身瞪向马文才,恶狠狠地说道:“你也太自恋了吧!谁生气了?”
马文才愣了一下,他并没有在意她发脾气的事情,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云奕,‘自恋’是什么意思?”
晕,暮向晚真想骂一句我去,这人看起来这么正经一人,怎么会突然问这种不着边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马文才笑道:“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就理解为你真的生气了。”
“你......”这人还真是没完没了是吧?她立刻起身,“我要走了!”
“不许走!”马文才说着挡在了她面前,“今天不说清楚你不许走!”
“你走开!”暮向晚说着用力推了一下马文才。
“嘶......”听到马文才闷哼声,暮向晚这才知道刚才推搡之间扯到了他被砍伤的肩膀。
“你没事吧?”她立刻走上前准备去扶他,谁知却被他一把推开。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马文才,我说你这人到底要闹哪样?别人关心你,你一点都不领情,还总是恶语伤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想必早上不肯吃药,把碗摔了也是因为不肯接受陶渊明的帮助吧!
这人的性格真是过分!
突然,马文才抬起了头,看他的神情,非但不生气,似乎还很开心的样子,暮向晚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她慢慢退后,警惕地问道:“你怎么了?干嘛突然这样笑?”
马文才突然发笑,虽然谈不上可怕,可还是让她觉得有点瘆得慌。
“云奕,我马文才是不知道‘尊重’怎么写,但是我知道,刚才你的话,意思是在说,你不是同情我,而是在关心我。”
马文才说完之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你……”
暮向晚再一次被噎的无话可说。
真是奇怪,她最近怎么感觉自己说话的功力变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