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虎骨酒会超过南池集团，其实吴铭已经说的保守了。
如果把全世界怕死的人，都装进“潜在客户”这个箩筐里，再去考虑这盘大棋，哪怕把南池集团再翻十倍，恐怕也没法和未来的虎骨酒厂比。
只不过，这话吴铭没法说，如果说了，桌上的人恐怕全都会把他当疯子。
只能等走到那一步，让他们自己亲眼所见了。
当然，到时候虎骨酒厂还叫不叫虎骨酒厂，还是两说。
但。
这一切都有一个大的前提——吴铭必须把虎骨酒厂吞下来才行。
“吴铭，你今天可得给我好好说道说道，这小小的虎骨酒厂，怎么可能和我们南池集团比？”
“吕董，这个答案，我今天不说。”吴铭笑眯眯地说道，“我留个谜题，咱们改日再聊……不过我可以给你留个提示。”
吴铭看了看正专注看着他的吕北河，又看了看桌上的另外两位大佬，轻轻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
“如果有一天，南池集团私有化了，和现在的南池集团，有什么不一样？”
吴铭这话一出，几位大佬都微微变了脸色。
对于所有国企老总来说，“私有化”是一个充满魔力的禁忌话题。
但，受限于这个时代的制约，所有人都是只敢想一想，甚至连说都不敢说的。
虽然在东南沿海的发达省份，有些企业已经开始了私有化的尝试，但在内地，这依然是个禁忌话题。
没想到，被吴铭在饭桌上，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吴铭，你这可是给我出了道难题啊！”吕北河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急，时间还久呢。”吴铭意味深长地笑道。
……
吃过饭，把姑嫂二人送回四合院，吴铭去找到了陈笑川和吕啸宇，准备一起去虎骨酒厂调研。
明天就是国庆，紧接着又是中秋节，到处都有送礼的人，按道理酒厂今天肯定不会放假。
不仅不会放假，甚至还会忙碌，这样才能看出他们真实的状态。
“不用给老崔打个电话吗？”
车上，吕啸宇问道。
“不打。”吴铭摇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然怎么能看出他们的真实状态？”
“也对。”吕啸宇点点头，“那些省里的领导去我们厂的时候，厂里都会提前准备好几天，啥犄角旮旯都打扫的很干净，什么缺点都找不出来。”
说着话，他们的车就进了北阳镇。
虎骨酒厂就在并城北面的北阳镇上，离市区不算远。
这里历史上是古代并城的粮道，南来北往的粮队都会在北阳镇驻扎，因此给酿酒业制造了便利条件。
在镇上酿酒业发达的时候，几乎是“家家有酒，全镇飘香”。
不过时至今日，也只剩下一家虎骨酒还留存着。
拉达车开到了虎骨酒厂的厂门口，一进厂门就看到一大群人簇拥在厂门口不远处，大声争吵着。
吴铭几人在车里，不明白他们在吵什么。
停好车，刚准备过去看看，酒厂的门卫跑了过来：“你们是干嘛的？找谁？”
“我们是崔厂长的朋友，和他约好的。”吴铭顺手给门卫递过去一根烟，“我叫吴铭。”
虽然自己不是来求人办事，但有根烟开路，总不是坏事。
果然，门卫脸色好看了很多：“你们稍等，我通报一下。”
说着朝酒厂后面的办公楼跑去。
趁着这个门卫去通报，吴铭给门卫室里另外一个门卫递了根烟：“老兄，这群人吵什么呢？”
这个稍微年轻的门卫脾气比较暴躁：“嗨！一群刁民！”
“这些人，都是本镇人，平时会买点老虎骨酒喝。”
“今年，我们酒厂积压了一些新虎骨酒，崔厂长和梁副厂长比较着急，就建议这些镇上人改喝新虎骨酒。”
“结果这一下可好了，这些人都跑回来闹事了！”
吴铭看这个门卫没舍得抽烟，而是把烟夹在了耳朵上，他又递过去一根：“为什么闹事啊？酒有问题吗？”
“我们厂的酒能有什么问题？”那保安似乎对酒厂的品质很有信心，“这些刁民就是找借口！说喝不惯，或者说没有老虎骨酒好喝什么的，总之就是要闹事！”
“那给他们退了不就好了吗？”这时候吕啸宇和陈笑川也凑过来了，陈笑川问道。
“嗨！那就简单了！”那保安愤愤不平，“他们啊，想留着新酒，每个人再白要一箱老虎骨酒！厂里当然不能答应啊，所以就闹起来了。”
“可你们这么一闹，别的买酒的人来了，不是都吓跑了吗？”吕啸宇指了指厂门，“都堵门上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厂子咋想的。”那个保安有点郁闷地咕哝了一声，把一根烟叼在嘴里，摸出一盒火柴，擦着，给自己点燃了，“对了，提醒你们一下，进了厂区就不能抽烟了啊，有酒精，容易起火灾。”
“明白。”
这时候，之前通报的那个门卫跑回来了，“几位，你们稍等一下，我们崔厂长马上就到。”
果然，没过两分钟，崔伟国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他的身边跟着一个高高胖胖的男人，两人走到吴铭三人跟前，崔伟国双手伸出，和吴铭重重握了握手。
“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下？”他半开玩笑地责怪着，但其实心里很清楚吴铭他们为什么不请自来。
“请进吧。”他看了一眼门口争吵的人，脸色有点不好看，“唉，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哦，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崔伟国指了一下自己身边高高胖胖的男人，“这是我们梁副厂长，梁龙。”
梁龙和每个人都握了握手，吴铭趁着这个机会仔细观察了一下他。
身高很高，比吴铭个头低不了多少，但他很胖，起码比吴铭重四五十斤。
和吴铭握手的时候，梁龙脸上的笑容里有一丝隐藏很深的敌意。
对我有敌意？
……有趣。
吴铭笑了笑，对崔伟国说：“崔厂长，带我们看看你们的厂子吧？”
“行啊！”
崔伟国带着吴铭一行人，在整个厂里看了一遍。
再一次的，吴铭问出了很多极为专业，甚至有些刁钻的问题。
老崔一一作答了，但他非常震惊。
吴铭问的很多问题，就像一个经营了几十年酒厂的老专家问出来的！
这得做了多少功课才能问出这么深的问题？
如果不是崔伟国是个搞技术的厂长，这些问题他真不一定能回答上来！
“吴公子，你可以啊。”带着吴铭转完整个厂，崔伟国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你提的这些问题，太深了！这几天一定为了调研我们厂，做了很多功课吧？”
……我要说我都是随口问的，你信吗？
吴铭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指了指办公楼：“我有一个初步的合作方案了，但我需要知道你们的态度，咱们……”
“好！请！”崔伟国和梁龙把三人请进一间会客室，叫人倒了茶。
“吴公子，你的合作方案是怎么样的？请说吧！”
吴铭在沙发上换了个十分放松的姿势，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刚才看了你们厂子，老实说，我整体是比较满意的——条理性不错，工人素质和卫生也不错，很出乎我的意料。”
“所以，我觉得可以和你们厂合作了。不过……”
“在我说合作和销售方案之前，我还是要知道，之前那两个问题的答案。”
“我能不能要你们厂的独家代理，以及，我能不能入股你们厂。”
他的问题问完，陈笑川和吕啸宇的目光立刻落在了老崔身上。
然而，就在老崔准备开口回答之前，梁龙已经抢着开口了。
“抱歉，吴公子，你说的这两个条件，我们一个都不同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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