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盼兮之所以不想要萧楚陌参与到这件事情,只是觉得萧楚陌现在的实力总还有些单薄。
他们和墨宝洲迟早都是要站到对立面上的,实力当然越强大越好,所以不宜过早的跟墨宝洲做对,最好蛰伏起来,等到实力能与之抗衡的时候再有动作最好。
当然这些话,虞盼兮不会是萧楚陌说。
萧楚陌虽然在朝中觉得不得志,但是他却是忠勇之人,脑中更多的是希望社稷能够重振,而不是想着要和墨宝洲对抗,甚至推翻他。
依照墨宝洲的本性,虽然应该很快萧楚陌就能意识到他已经无药可救,但是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
水云宫事件终将会酝酿成一个引爆整个国家的引子。
第二天早朝上,一众朝臣果然联名上书,请求墨宝洲万不能在国库空虚之时大兴土木,除却几位老臣之外,其余之人都并未多言,多是互相窥探,不愿意自己出头。
面对几位老臣的劝阻,墨宝洲便根本不放心上,只说:“修建行宫是早年先帝就定下的,如今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你们百般劝阻是要朕做一个不孝之人吗?”
这么个名头抠下来,几位老臣都有些猝不及防,只能继续那国库空虚说事。
墨宝洲便说他会用自己的私产来填补空缺,根本不用他们操心,更不会出现什么动摇国本的事情,这根本就是他们危言耸听。
这话更是把几位老臣堵得哑口无言,这件事上一旦落了下风,便在没有机会了,于是墨宝洲干脆把这件事情拍板定案,提上了日程。
萧楚陌在一旁看着,心中难免一叹,事情果然如他所料,皇上这次是铁了心了,朝臣们就算死谏恐怕也没有什么效果。
虽然事态没有恶化,但是大兴土木已经成了定局,他现在想说什么,也已经都晚了。
下朝之后,他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虞盼兮。
这种结果,虞盼兮早就已经知晓,说道:“事情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想必还是要纠缠几日的。但是局势已经很明了了,你也不要在做无谓的事情。”
萧楚陌只是点头应下,却没有明确答应,如果时机恰当,他还是想劝说皇上一番。
虞盼兮却没有多想,只当他是答应了。
这件事情一直磋磨了一个月之久,大臣们轮番上阵,可是上去的奏折,墨宝洲要么是视而不见,要么就是直接驳回,被烦的紧了,干脆就隔三差五的不上早朝。
而工程的进度又奇快,看木已成舟,大臣们也不得不认命了,不再多言什么。
萧楚陌也只能摇头叹息,他之前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墨宝洲竟然以不上早朝躲避,他生出的那些心思也就淡了,明白已经多说无益。
修建的行宫,名为水云宫,与前世一般无异。
唯一让萧楚陌感到宽慰的便是,修建水云宫,墨宝洲并未征招徭役,而是为了削减用度,用的都是监牢中的死刑犯。
从开始动工起,便有各地的死囚送往京中,再送去了水云宫的工地。
这总的来说,还是算的上一件好事。
可虞盼兮却并不看好,萧楚陌每每提起此事,她虽然不说什么,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满是讥讽。
果然这种情况不过维持了三个月,秋风才刚刚吹起,水云台的建设便出现了问题。
水云宫的建设速度实在太快,代价便是那些死囚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劳作,几乎每天都有人扛不住累死,两个月的时间,几乎就经历了一次大换血,到了第三个月里,死囚又死去了大半,人手就开始不足起来。
墨宝洲便开始向各地方上催要死囚,地方上的官员为了交差,也为了讨好墨宝洲,便将那些原本不是死刑的囚犯,硬是判成死刑。
更有一些偏僻的地方,官员仗着天高皇帝远直接上街抓人,把无辜的百姓变成死囚,送进京城。
许多人来了没有多少时日,便直接活活累死,一时间民怨四起。
可墨宝洲根本就不知道收敛,非但不加以制止,反倒是更紧急的催要死囚,于是更多的无辜百姓含冤入狱,被送往水云宫这个坟场。
这些事情又怎么瞒得过朝中众臣,自然是苦苦相劝,可是墨宝洲一意孤行,甚至当朝便撸了两个老臣的官职,逼他们告老还乡。
如此一来,朝中众臣几乎也都寒了心。
朝中动荡,京城中的气氛也随之变得紧张压抑起来,各家官员宅邸几乎都是大门紧闭,就连街上的小商小贩都察觉到氛围不对,若非必要,也都会早早收摊回家,天还不黑,街上便已经空空如也,商铺都紧紧关着门。
看到这种景象,萧楚陌不禁更加忧虑,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回家之后,他便将这种感觉说给虞盼兮听。
虞盼兮听罢,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觉得是情理之中的,“皇上这次虽然未征徭役,可是却打着用死囚的幌子,在各地抓一些无辜百姓,这比苛政还要可怕。民间已经怨声载道,长此以往,必引来祸患。”
萧楚陌不住点头,“怕只怕,又要有战事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便爆发了民乱,大批被逼的没有活路的百姓揭竿而起,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墨宝洲却也不放心上,认为不过是些刁民组成的乌合之众,怎么能与朝廷抗衡,便让萧楚陌领兵前去镇压。
萧楚陌终于忍不住劝道:“皇上,百姓怨气源自地方官员抓些无辜百姓充作死囚,只要找出这些官员假意惩戒,还百姓一个公道,星币他们也会自行散去。”
可是面对用无辜百姓充作死囚的事情,墨宝洲早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承认了,所以对萧楚陌的劝说,他一脸疑惑道:“水云宫的修建用的全都是死囚,哪里来的无辜百姓?这些刑部都是有证据的,萧爱卿你可不要胡说,这可是在诋毁朕!”
萧楚陌立刻道:“臣不敢,臣只怕有人捏造证据,还请皇上明察。”
墨宝洲冷哼一声,“你这到底是在说地方和刑部呢?还是在说朕?!”他继续说道:“你们说太过劳民伤财,真才用的死囚,各地送来的死囚都有卷宗在,你们又说都是些无辜百姓,当真以为朕软弱好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