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黎心中大吃一惊,没想到空这种事情都告诉给紫熏了,那说明他们的身份是不是也告诉对方了呢?
郑黎点了点头,说道:“是,一场事故,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
“那你是不是很想恢复记忆呢?”
“是。”郑黎不置可否,但是心中多了一分警惕。或许她这么问是在帮空问。
“我以前有个姐妹也是因为事故失去了记忆,当时去求医问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大夫,我介绍给你啊?”紫熏如此说着,郑黎看得出来对方的真诚。
空叫她带我去看病吗?
郑黎心中不得不产生如此疑问。
其实紫熏听说郑黎失忆了,只是自己好心,她并没有跟空商量过此事,单纯想要帮助对方而已。
“那就多谢嫂嫂了。”郑黎表现得很是兴奋,她在不确定对方目的的时候,不想说太多。
不知道是不是紫熏多年在浔阳馆的原因,总是让人产生一种亲近感,郑黎很难去怀疑对方,只能不停提醒自己要保持距离,毕竟对方是空的妻子。
紫熏来了以后,习惯性的分担郑黎的家务活,而且她一点儿不娇生惯养,做起饭来也是一把好手,渐渐地郑黎就将做饭这种“大事情”交给对方了,空吃什么都无所谓,有时候回家晚了,只会喝一碗紫熏送到嘴的汤而已。易苍倒是吃得很开心,不知不觉中尽然胖了许多。
“嫂嫂的手艺太好了,我都胖了呢!”易苍伸出来自己的手腕在人前挥舞着。
“那我要考虑给易苍弟弟做些清淡的东西了,要不然没有姑娘会看上你了!哈哈哈!”紫熏一边说着一边向郑黎的方向看去,易苍一下子就红了脸,空依旧静静地坐在一旁关注着众人。
郑黎不知所云,随声附和道:“是啊,易苍,你看你的脸,肉眼可见的肥了一圈呢!要说这里伙食比家里好,可是人家空怎么就没胖呢?你每天还累死累活的,说,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郑黎打趣道。
“没,没有,我哪里会背着你啊,你什么时候见到我吃独食?”
“就是就是,易苍弟弟见到好吃的都会给你带回家来,我看到都眼馋······”紫熏娇滴滴地声音传到郑黎的耳朵里面,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自从失去记忆以来,她的反应也跟着慢了许多,这么半天才听出来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赶忙解释道:“易苍知道我嘴馋,而且每次都是带回家大家分的,什么时候少了你的嘴啊,紫熏你这么说我可不干。”
“哈哈哈,是吗?易苍!”紫熏转头向易苍问去,此时易苍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郑黎,被对方突然一问慌了下神。
“啊啊,是,不是,我那是带给大家吃的。我不是还不了解嫂嫂喜欢吃什么吗?你告诉我,以后我看到了一定也给你带。”易苍傻傻地辩解着,但是除了郑黎一本正经地赞同以外,其余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便不做声了。
夜里。
三间房间的灯都亮了起来,紫熏依偎在空的肩头,娇声娇气地说道:“你说那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戳破那层窗户纸啊,我看着都替他们着急。”
“不急,还没到时候。”
“咦?”紫熏坐直了身子,仿佛听到了有意思的事情特别专注:“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你好像知道点儿内幕?”
女人天生八卦,尤其是听到男女的事情的时候格外兴奋,紫熏虽然生在八卦纵生之地,但是八卦之心并不会减弱,那个地方只不过锻炼出来她表里不一,但是内心想法从来不会淹没。
“没有什么内幕,你知道郑黎的脑袋里面少了一块,她如果找不回来那一块东西,恐怕不会向前看,甚至看不到身边的人。”
紫熏眨着眼睛,若有所思:“那我们帮她找回来那块如何?”
空淡淡的脸上突然有一丝波动,但是转瞬即逝一般人发现不了,即便是身旁很近的紫熏也没有察觉。
“你想帮她找回记忆?”
“是啊,我以前有个姐妹也是失忆了,认识了一个大夫,还不错,我介绍给了郑黎,虽然我有点儿自作主张了,但是······”紫熏怯怯地看向空,她不想让对方误会自己多管闲事,毕竟她跟他们三人比起来仍旧是一个外人。
“但是我觉得郑黎应该想回忆起来的。”
“嗯,她的确想。”
只不过我不想。
后一句话空并没有说出来。当初他窥视到郑黎的秘密,知道在她心中有一个人,那个人很重要,可是他知道郑黎对易苍来说同样重要,而易苍也为此犹豫不决中,不过如今两个人在自己面前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他不知道这么做还有没有意义。
“你们出去走走也好,不过要注意安全。”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反对的。”紫熏紧紧地抱着空,空反手将对方置于自己的身下。他不喜欢被人支配的感觉,而是更喜欢强制他人。
夜很漫长,郑黎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四个人相处的很和谐,但是曾经的种种在紫熏的提及下再次浮出水面。
她躺在床上,梦魇袭来,搅得她不能好睡。
“母亲!”
“母亲!”
“母亲!”
三个孩子稚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迷雾中忽远忽近,似乎还能看到几张伸过来的小手。
“母亲,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一个稍微大一点儿的男孩子说道,声音中满是悲伤。
郑黎想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可是雾太大了,无论自己怎么眨眼试图看清,都无济于事。
“母亲才不会不要我们的,我们那么乖。父亲很快就能接母亲回来了。”另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很乐观,跟这个充满迷雾的世界格格不入。
三个小孩子的身影在雾气里面若隐若现,郑黎越想靠近,就越远,但是心中越发难过,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她刚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泪水又流了出来,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