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待众人离去,一人回到房中,守着父亲的尸体。他终于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族长了,以前族长对他要求严格,从来不会像其他父亲那般在孩子面前露出慈祥的笑容,空替父亲擦去身上的血迹,换上一身新衣服。
易苍想帮忙,可是空倔强地不肯。
“空,你要相信我。”易苍重复着这句话,而空只忙着手中的事情,直到他将父亲放到床上以后,才正视对方。
“你来找我爹做什么?”
空的眼眶红红的,刚才应该哭过。
“我想请他放过郑黎。”
“他放过了?”
“没有。”
“那你就杀了他?”空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眼神冷淡地注视着易苍,就好像谈论的人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但是易苍知道,空在极度伤心的情况下才会这样掩饰自己的痛苦。
“没有,我离开了,听到声音后才返回来的,那时候族长已经倒在血泊中了。”易苍无力地辩解道:“你知道,我是不会杀人的,任何时候都不会。”
“即便是自己心爱的女人遇到危险也不会吗?”空看着自己父亲脖颈的那道伤口,很深很深,一刀毙命,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说明凶手的力气很大,而且惯用刀。
“不会,我保证。你让我看看伤口,我会给你答案。”
“不用了,族内的老者会来检查伤口,到时候他们会负责。我已经在族人面前替你证明了,因为我怕,万一你是凶手,到时候我就同时失去两个最重要的人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易苍有些失望,那么多年的交情,空却不相信自己。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自己。好了,族长的位子我知道是你的,我是不会坐的,我要去找紫熏了。”
“我会帮你找到凶手的,我保证!”
易苍走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而空却没有做任何回答,他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老天为何会对他如此不公。
昨晚去过族长家的老者突然来到了易家,他一来就进到了易老的房间中,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说了好久。
郑黎看到易苍在门外徘徊,捧着一壶茶过去:“你进去送点儿茶水吧!我在你家厨房里找的。”
易苍感激地看了眼郑黎敲门进屋去了,可是他这一进去好半天没出来。
那个老者来做什么呢?是不是跟族长之选有关呢?
易老是族内的长者,而那位老者看起来地位也不低,如今药谷族长一位空虚,下一届族长的判定他们肯定有自己的方式,而是不是真的没有人知道易苍的身份呢?这都未可知。
“不可!”
郑黎突然听到房内一声大喊。那是易苍的声音,很显然易苍生气了,但是之后房内又是一阵沉寂。
发生了什么?
郑黎焦急,但是不好去干涉他人的事务。
“对了,这时候正好没有人注意我。”郑黎想到这里,看了看门外,发现那些对易家指指点点的族人都消失了,现在他们的注意力转移了,对郑黎的关注度降低了很多。
她换了一身男装,偷偷溜了出去,她想再去族长家周围看看,或许可以发现楚离的踪迹。
郑黎一路仔细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觉得如果是楚离来找自己,肯定会留下来信号,要不然为何偏偏在族长家就消失了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
“空?”
郑黎看到空空洞的目光,心中一颤。
“我听说了,来看看你。”这虽然是郑黎的借口,但是她有几分担心对方,毕竟自己跟紫熏的关系不错,多少也有义务关心一下。
“我没事,告诉易苍,他做他的事情就好,父亲的事情我会处理。”
郑黎想到对方误会自己是易苍的说客,不过这样也好,她有合理的理由来跟对方好好聊聊了。
“空,易苍跟你是多年的朋友,不用我说相信你也懂。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郑黎关心地询问道,可是空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谨慎:“如果你不想说,当然可以不用告诉我,毕竟我是外人。”
“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夜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父亲倒在血泊中了,就算我心里是相信易苍的,可是那时候没有别人。”空似乎卸下了心中的防备,开始跟郑黎说昨日的事情。其实郑黎看到了后半段,前半段并不知,可是她并没从空的嘴里听到关于第三个人的事情,那么楚离没出现在族长家。
郑黎心中松了口气,但是抬头的瞬间看到了空冷淡的目光。
“你关心易苍?”
空的问题来得突然。
“当然,我们是朋友嘛。”郑黎如此说道,她说得坦然,因为心中真的把易苍当做朋友。可是空的表情有些异样。
郑黎回到了易家,她很失落,因为没发现楚离的踪迹,这时候老者正好从爷爷的房间出来,她匆忙躲进自己的房间中,虚掩着门,观望着外面的情况。
爷爷拄着拐杖,虽然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但是身体看起来无恙。可是易苍的脸色很不好看,一直低着头跟在二人身后。
“易老,以后药谷就拜托了。”老者虽然叫着易老,但是目光一直盯着易苍,可是易苍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对方并不提醒他,说完话就离开了。
“易苍!”爷爷声音严厉,目露凶光:“现在不是给你考虑,而是必须这么做,为了你,为了郑黎,如果你不想她出事的话。”
爷爷说着话扫了一眼郑黎的房间,郑黎赶忙关上门,蹲在地上,生怕被对方发现。等了一会儿,外面一阵脚步声,二人好像已经回到了房间中。郑黎重新站起来,她感觉腿有点儿酸酸的,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体力不支。
“刚才爷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郑黎心中再次感觉不安。
晚上,郑黎见爷爷和易苍没有出屋的打算,她也不敢打扰二人,就在房间里跟小跟班呆着。小跟班吃了东西后就趴在地上睡着了,无忧无虑地好像一切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