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季流云病发
“你竟敢毁掉我的胡子!”骆仇突然生起气来,力气猛的一下子差点将君临笙手中的长剑震飞了出去。脸颊上还残留着几分血迹,样子极其可怖。
骆仇虽在气头上,却并不愚蠢。与君临笙对战,虽可在自己盛怒下勉强持平,终究不是保险之法。他故意将手中巨斧对着君临笙的脸部一飞,趁着君临笙向后躲去之际,弃斧头而去。“嘿嘿,老子不和你打,换个软脚虾玩玩。”
手向下一伸,抽出一副双截棍。对着身边之人的脖子就是一勾,瞬间解决一人。
骆仇对着君临笙做了个轻蔑的手势,很是张狂,“兵不厌诈,不过尔尔。”
君临笙策马前行,却被其他的敌军围拢,挥剑而下,霎时间血花四溅,“骆仇你给本王等着!”
接下来的两次战役皆以双方持平为果,虽然较之前一败涂地无招架之力要好的多,却依旧让士兵们的士气低落。
季流云从临时搭建的医馆中走出,这样不停歇的工作,已有五日之久。用手遮了遮刺眼的光,眯着的眼睛带着一份担忧。
战争已经接连开始,她只觉得此时的自己能帮的忙是多么的渺小。感慨中,眼前飞快的略过红光,惊得她不断的颤栗。她自己看不到,她的眼睛此时发出幽暗的红光,不亮,却有着嗜血的错觉。
“小季!快来!又有一个伤患!”
季流云立刻边往回跑,边答道,“来了,你们轻点别碰了伤口小心感染。”
病患越来越多,即使是不眠不休的季流云也有些吃不消。她的脸颊日渐消瘦,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雲儿,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君临笙不忍的看着季流云的小身板,“你若不适还是回去歇歇的好,都是我没照顾好你。”
对君临笙而言,带季流云前来不过是不放心她一人在王府,却不是为了军队多个军医。现在她的身体看起来情况不太妙的样子,看的自己很是心疼。
这个傻妹妹!
“笙哥哥别这样说,雲儿很开心能为笙哥哥做些事,这些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季流云体贴的安慰君临笙,她知道这几天接连的伤亡让君临笙很是挫败,心情也十分压抑。
于是她抿了抿唇,道,“笙哥哥,你可知你出征前,云琉雅曾目送你直至队伍消失?”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将当时的事情说了出来。
君临笙的眸子带着一抹温柔,“我知道,她,呵呵,此番出征虽不是我愿,但却能得到她的心意,很值当不是吗?”
季流云带着笑意的眸子突然一紧缩,身子一颤,“血,好多血!啊啊啊!”
尖叫声突然从耳畔袭来,惊得君临笙无措的紧拉着季流云暴动的双手,“雲儿!雲儿你怎么了!怎么回事?来人!快来人!”
几日来的疲惫,几日里不停地看着血液流淌,几日里只要踏上城楼,目及之处必是血红一片。之前一直硬撑着身体,强撑着不曾喊过累。
神经就像是根弹簧,总会有松懈断掉的一天。季流云就是这样,本来因为儿时的不明遭遇
导致了见血发病的奇怪症状,又因为身在战场鲜血随处可见,隐忍着体内的不适,终于因为到达了限度的边缘而一触即发。
余子秋恶狠狠的抓着君临笙的衣领,“不是说好速战速决吗?现在算怎么回事!小雲现在昏迷不醒,你要负绝大责任!”
季流云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像睡熟了一样。若真只是睡着了也好,可她已经连续睡了四日。
与明国的对战,楚军已经胜了三场,可要全部打败,却还远远不够。此时季流云发病,对君临笙不亚于沉重的打击。
玄卫安静的站在一边,目光紧紧的盯着季流云,不放过她的任何一点动静。
“子秋你别这样!”秦末夏将余子秋从君临笙身边扯开,“没人愿意看到小雲雲像现在这样躺在那无声无息!阿笙心里不比你难受半分,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几个老大夫也说了,小雲雲现在的脉象还算平和,还能够支撑几天!她的病很怪异,只能求神医”
秦末夏叹了口气,有些沉重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场仗打赢!明白吗?只有赢了这次战役,我们才能分出人力去寻神医。”
那几个老大夫所言的神医,听说是在烨城之中出没,只知其性格怪异,喜住茅屋,其他的一概不知。
君临笙眸光暗沉,“季家军出动,本想着耗光他们粮草,因此只是以新军为主,却不想雲儿发病。等不及了,我们先发制人!”
余子秋盯着君临笙的目光很是阴森,“若是这次还不成功,我便带着小雲寻医。”
“你是军中副将!”秦末夏瞪着眼睛吼道,“你忘了将军的教诲了吗!”
余子秋的目光放在季流云身上,丝丝情意缠绵,“别说了,我现在只求小雲平安无事。其他的我不管!”
对有的人来说,爱即一生,就像余子秋。而有的人却是忠诚为主,爱埋心底,好比如玄卫。
“主子,此番作战,请允许属下打头阵!”默不作声的玄卫突然出言,语气中带着决绝。
君临笙沉默了一会,“你想好了吗?”他不是不信玄卫,只是一向沉默相向的玄卫突然请缨作战,心里很是不安。
“属下心意已决,望主子成全。”
若是季流云清醒着,她一定不会让这个男人为她涉险,只是一切都只是枉然。
在未来的日子里,玄卫十分庆幸自己的举动,哪怕时光重来让他重新选择,他依旧会选择冲锋在前,为季流云争取更多的时间。
玄卫的剑术超群,身为玄组首领,他的武功早已凌驾于君临笙之上。君临笙曾为他放行,但他始终不肯。在他的观念里,君临笙是救了他和青侍性命的恩人,即使用一生去偿还这份恩泽也是不够的。
季流云对他而言,就像是黑暗世界的一道光。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在仰望着这道阳光,但那个时候女孩只围着余子秋打转。他知道,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多年后,再见到女孩,他庆幸先看到的是自己,但他却不敢说,说出心口埋藏已久的话。而现在,女孩依旧灿烂如光,却只能躺在床上,听不见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