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芮可被北衍天天揣在怀里,就连夜里也要摩挲半天,她虽然躲在蛇蛋里,也不禁脸红心跳,从前的小北衍骨瘦如柴,现在可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翩翩少年。
万籁俱静,北衍终于沉沉睡去,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给朦朦胧胧的房间宛若镀了银,林芮可盘膝坐在蛇蛋里长吁短叹,北衍二月份就要去府城,自己这一出事,恐怕是误了他的前程。
她无奈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弹性十足的的蛋壳:“我知道你是个忠心护主的,见我受了重伤,怕我再次遇到危险,但是我现在好了,为何还不放我出去?”
仿佛象牙雕成的手指穿透蛋壳,林芮可发现自己出了蛇蛋,正坐在北衍铺着锦被的床上,伸手摸了摸,那七彩蛋壳又化作内衣,服服贴贴的穿在身上,北衍身着月白里衣,散着一头黑发,微微蹙起眉头,就是梦中也满腹心事。
林芮可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她用手掐了掐自己胳膊,果真是出来了,还好是在夜里,要是白天肯定会把北衍吓到,没准真会被当作妖女抓起来。
林芮可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梯,轻轻推开房门,门口悬着两盏红灯笼在微风中摇曳,月光如水,繁星点点,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中散发着淡淡花香,还是外面空气新鲜。
林芮可不敢贸然回自己的房间,略作沉吟便顺着山路向山谷深处走去,等天亮了,再悄悄的出来,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芮可?是你吗?”
林芮可刚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糟了,还是被发现了!
“芮可?是你吗?”脚步声越来越近,林芮可深吸了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转过头来。
“孤星哥哥,你怎么来了?”
“果真是你?”孤星紧走几步,抓住了林芮可的胳膊,月光下林芮可眉眼如画,如同流光溢彩的明珠。
“你去哪了?我听田七说你失踪了——”
孤星穿着一袭银灰孔雀蓝的华服,英姿飒爽,一双眼睛黝黑雪亮,疾风几人松了口气,隐入黑暗之中。
“我遇上歹人受了伤,一直躲在山洞不敢出来,现在伤好了,才偷偷回来看看……”
林芮可实在找不出借口,只能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半真半假的说道,她抬起雪白的皓腕,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疤。
“有人要杀你?只是……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孤星皱起眉头,田七说了,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手里拿着淬了剧毒的刀箭,林芮可不会武功,能够逃出实属意外。
“你也知道,我是一贯喜欢上山的,对山路又极为熟悉,当时只顾着逃命,七拐八拐才甩掉他们,可是我也迷了路……”林芮可委屈的眨着眼睛,孤星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林芮可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神情不似做伪。
“你可知道,那些人全部死了,并不是刀剑所伤,而是中了蛇毒。”孤星依旧咄咄逼人。
“中了蛇毒?这时候会有蛇吗?莫非是天不亡我,让蛇跑出来救人?老天保佑,也不枉我平日种下的善缘,原来它们都是有灵性的。”
林芮可双手合十,一脸虔诚,月光下清丽的脸庞泛着莹莹玉光,孤星知道芮可平日喜欢上山,凡是她发现的草药都有灵气,就是山上的小动物也不怕她,也许是她体质特殊,吃了有毒的花草没事,就连毒蛇也不伤她。
“没事就好,以后再不可一个人跑出去了,还有山谷那些人,一定要督促他们学好武功,改天我再送几护卫过来。”孤星松了口气,还好芮可机灵,又有灵蛇相助,婉钰心狠手辣,总算让她逃过了一劫。
“不必了孤星哥哥,以后我定不会乱跑了,我们与凤千俞打过招呼,他会帮我买几个人上来,十分抱歉,让你担心了,芮可在此谢过!”
林芮可盈盈下拜,孤星对她的一丝情愫,她不是小孩子自然看得明白,她已经把山谷的草药卖给他作为补偿,但是孤星对她的恩情远远超过了这些,这位少年气宇轩昂、周身布满杀气,虽然眉眼俊朗,可是身份神秘,根本不是她的良人。
“凤千俞?”孤星勾起嘴角冷哼一声:“不用他帮你买人,我送你几个就是,还要有一个心腹丫鬟,以后再去哪里都让人跟着,你……这是要去哪儿?”
孤星狐疑地看着林芮可,她一直住在树屋,这明明是通往山谷深处的路,夜深人静,山谷深处黝黑一片,一个女孩想做什么?
“我……我是被人追怕了,没敢回自己的房间,想等天亮了再出来……”林芮可低下头唯唯诺诺。
“回房间去!我让疾风好好给你看看,田七说那些刀剑都淬了毒,小心你身上还有残毒。”
林芮可顺水推舟跟着孤星回了房间,还好,孤星一向信她天真浪漫,并未起疑,她总算从蛇蛋里顺利出来了。
“芮可!你真的回来了?没事吧?吓死我了,以后再不许一个人上山了!”
北衍早早醒了,他现在立志学武,每天都跟着彤刚他们一起练功,天光微亮,他就醒了,正四处寻着小鸟蛋,彤刚急匆匆的跑来告诉小姐回来了,北衍穿好衣衫,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林芮可的房间,见她眉眼含笑坐在绣着金线藤蔓的软榻上,和燕儿几个说着话,见他进来,几个人点点头退了下去。
“我没事,疾风帮我把了脉,只是受了点轻伤,已经好了。”
“疾风?”
“我昨夜回来,正好碰到孤星哥哥,他听说我失踪了,连夜带人赶来,我也是被吓坏了,白天不敢出来,夜里才悄悄摸回来。”
“芮可,你不必骗我,我看了大白的伤口,那是刀剑所伤,并且还中了毒,我已经帮大白清理了伤口,给我讲一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要杀你?”
北衍关上门窗,在铺着金钱蟒绣垫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双眼睛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