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没有君府那么远,马车走了不多时就到了。
君令仪见马车停下,马上蹿出了马车。
秦止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陆府门前的小厮站的板正,此刻见秦止来了,皆是垂首道:“平西王,平西王妃,请。”
秦止未理,抬脚准备进去,只是,一只手臂,轻轻挽上了他的。
他侧过头,蹙眉看着身侧的女子。
君令仪扯了一抹笑意,附在他的耳边道:“王爷,这里面不乏有太后的眼线,演戏还是要演的真一些。”
她笑的很好看,眉眼化作两弯月牙。
秦止将她的笑意映入眼中,君令仪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手掌已经被他攥在手心。
明明是挽手臂的动作,到最后倒变成了十指相扣。
门前的小厮本是想请平西王和平西王妃进门,谁知直接看到两人亲密耳语,而后直接十指紧扣一起进门。
他们的目光皆是偏向别处,装作看不懂的模样。
君令仪还愣着,已经被秦止拉进陆府。
她的手掌是冰冷的,他的手却很暖。
君令仪咳嗽一声,罢了,这大概就是秦止的做戏要做全套吧。
陆维琛酷爱享乐,陆府自然打造得很精致奢华。
今日是陆维琛的生辰,生辰宴定在陆府的花园内。
君令仪和秦止进去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座位也有上百个,众人就坐,这些人君令仪也认识一些,多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看见秦止来了,花园一瞬安静下来,众人起身叩首,给秦止请安。
秦止颔首,冷声道:“起来吧。”
众人起身,秦止带着君令仪一起坐到座位上。
秦止只是在座位上坐着,众人说话的声音却小了很多。
京城中谁不知陆维琛和秦止交好,也有人说这个位子本来就是秦止卖给他的。
如今秦止好不容易从战场捡了一条命回来,听说前阵子还受了伤,此刻能坐在陆维琛的生辰宴上,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比传言中还要好些。
当然,这些问题大家都快讨论烂了。
今天大家有个新的问题可以讨论——秦止的冲喜王妃,君令仪。
君令仪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裙,妆容很淡,刚刚好用来修饰她稚嫩的容颜。
沈尚书家的小儿子沈谋见了,眼睛眯做一条,砸吧了嘴巴轻声道:“这王妃长得还有点姿色。”
“一个没长开的小姑娘,有什么姿色。”
苏尚书家的大小姐苏然接了话,脸色微微发白。
坐在苏然身边的吴侍郎之女吴音儿也就势接了话茬,“是呀,要不是八字好一点,就算是她家的那个大的,都不配给王爷提鞋。”
话语间尽是傲慢和厌弃,当初京城中的人都说这个王妃嫁过去就是直接被陪葬的命,谁知道平西王回来了。
京中女子肠子都悔青了,此刻只能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君令仪的身上。
苏然怼了吴音儿一下,提醒道:“说话小心些,大的来了。”
吴音儿顺着苏然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君柔慧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裙子,缓步走来。
君令仪也注意到了君柔慧的存在,今日君柔慧的审美总算正常了些。
只是她身上的衣裙和君令仪有些撞衫,君柔慧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今晨特意晚些从家里出来,就是为了打听一下君令仪今日穿了什么。
今日是陆维琛的生辰,君柔慧穿不得喧宾夺主的正红,只要把君令仪比下去就好。
毕竟撞衫这回事,谁丑谁尴尬。
果然,君柔慧刚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几个公子哥的眼睛就已经黏在了她的身上,更有人把她和君令仪做了对比。
君令仪的身体尚且十五,容貌又更稚嫩清秀些,和君柔慧的浓妆艳抹,胸大翘臀比起来,自然少了几分对公子哥的吸引力。
君柔慧缓步走到秦止和君令仪面前跪了下来,“臣女君柔慧给平西王请安,前几日王府的事情,还请王爷见谅。”
捏细了的嗓音让君令仪很想把她喉咙里的鸡毛拔出来,宴席变得安静了些,光是君柔慧的这两句话,就已经能让在座的人浮想联翩了。
秦止是什么样的性子众人也算是见识过,能进出他府中还有点误会的女子……嘶,细思极恐。
很多富家的小姐已经快掰断了筷子,心里都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妹妹,要是送进了王府,此刻也能成就一回近水楼台了。
寂静之中,秦止缓缓抬首,目光扫过君柔慧,最后又落在君令仪的脸上:“她去过王府?”
“嘶……”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在寂静之中变得格外明显。
君柔慧的脸色诈变,君令仪的眸子转了转,马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皱紧了眉头,佯做狐疑:“妾身也记不太清了,姐姐,你什么时候去的王府?”
君柔慧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周遭上百双眼睛看着,君令仪和秦止一唱一和,给足了她丢人的机会。
君柔慧只能尽量保持着自己脸上的笑意,“只是给妹妹送些东西,妹妹许是不记得了。”
丫鬟将君柔慧搀扶到座位上,她的头低着,总觉得众人都在看着她嘲笑她。
吴音儿憋了很久,等到众人又谈开了总算能笑了几声,她向着苏然挑了眉毛,“姐姐,你看,大的是不是给王爷提鞋都不配?”
“哼,那个小的不是挺得王爷欢心的嘛!”
“哟,我说姐姐因为什么事气到了现在呢,要我说,那个小的刚才就是王爷的一枚棋子,除了八字好点一无是处,我早就打听过了,她在君府的时候就是个咋咋呼呼的傻子,您瞧着王爷的样子,怎么也该喜欢姐姐这样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闻言,苏然的面上总算浮了几分笑意,“你呀,就知道笑话我。”
吴音儿也笑了,“我可没笑话姐姐,姐姐就等着吧,今日的宴席可有人买了一场大戏,过不了几天,平西王就得受不了这个冲喜王妃,姐姐什么时候做了王妃,可是要请我吃酒的。”
苏然抬手佯装要打的模样,面上的娇羞与高兴却是藏不住的,“就你胡说。”
吴音儿和苏然有说有笑。
苏然狐疑,悄声问道:“今日有什么大戏?”
吴音儿挑了眉毛,神秘道:“我也是听洛公子说的,姐姐您就瞧好吧,我还是专心看我的陆大人。”
话语间,陆维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