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虏进犯大明,局势激荡不定之际,出现违反所定之策时,就必须要以重典惩处,以达威慑之效。
曹化淳所奏之事,或许是单一存在的,或许是有人精心布置的,但不管是哪一种,崇祯皇帝都必须以雷霆之势处置!
“陛下,绝不可出动厂卫啊!”
王洽神情有些激动,上前拱手道:“若曹公公所讲是真,当出动五城兵马司,将这些哄抬粮价者,散布谣言者,移交顺天府衙惩处。
若关系重大,则也该有顺天府衙,移交刑部处置,由厂卫出动,这不符规矩,更不符制度啊!”
对这帮从天启朝走来的大臣,厂卫之患所带来的影响,可谓是深入他们内心,眼下新帝御极大明,绝不可再出现天启朝,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倒了一个魏忠贤,难道要再出现一个曹化淳?
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怎么不符合规矩?”
崇祯皇帝冷然道:“厂卫乃朕之鹰犬,眼下建虏进犯大明,京城治下是否安定,将关系国朝,后续对战建奴之部署。
现在,这帮提前逃难的富商,通过某种渠道,怂恿府上之人,暗中哄抬粮价,以扰乱京城秩序。
期间,还有人暗中散布谣言, 这是什么?这是亡我大明之心不死啊!朕现在怀疑, 他们暗通建虏!”
开玩笑, 这帮逃走的富商,朕都盯好几天了,到嘴的肥肉, 怎么可能叫外朝拿下啊,这府上带不走的钱粮, 包括一切, 都是朕的!
跟建虏这一仗, 不知要耗费多少钱粮,想打赢这一仗, 手里面就必须要有银子,更要有粮食,不然还打个屁啊。
“奴婢即刻去办!”
见自己皇爷态度坚决, 曹化淳哪里管王洽他们, 会有何反应啊, 当即便拱手作揖道, 直接转身离去。
“这……”
王洽、李邦华见曹化淳走了,脸色微变, 看来想阻挠天子,动用厂卫,缉拿这些不长眼的家伙, 算是不成了。
孙承宗站在原地,看着神情冷厉的崇祯皇帝, 心中显然是猜想到什么,陛下这个时候动用厂卫, 只怕不止是抓人那么简单。
只是厂卫出动以后,朝中的那帮大臣知晓此事, 只怕必然会引起轰动的,毕竟谁都不想看厂卫再度崛起啊。
“几位爱卿,朕有一些想法,咱们商讨一下。”崇祯皇帝故意转换话题,看向孙承宗他们几人说道。
军机处发生的事情,外朝短时间内,是别等厂卫做了以后,真引起轰动了,在顺势应对就是了。
这次抓捕行动,就算给新生的东厂、锦衣卫,当做是一次练手的机会吧,先壮壮被吓破的胆再说。
“骆佥事,您说这曹督公,急招我等前去,到底所为何事?”吴孟明快步向前走着,眉宇间透着不解,对沉默前行的骆养性说道。
“不知。”
骆养性简言意骇道:“但本佥事知道,定有大事要我锦衣卫做,可能就是天子的意思,你们到时敢拉胯,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吴孟明、李若链,乔可用,王鹏翀他们,一听这话,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显然心中有所猜测了。
昨夜, 锦衣卫经历一场震动, 他们这帮小官,被骆养性简拔起来,这本就没让他们从激动中走出来, 眼下又出现这等事情, 那定要设法办好才行。
“可是骆佥事?”
在东厂驻地外,一名身穿飞鱼服的宦官,见骆养性一行过来,神情严肃的走上前:“曹督公已等多时了,快跟咱家走。”
“好!”
骆养性当即点头道,身后吴孟明等人,一个个眉头紧皱,神情严肃的快步跟着,走进这东厂衙署。
虽还没见到曹化淳,然东厂衙署内的压抑气氛,骆养性他们都感受到了,看来京城是要出大事了。
郑乾忠走进正堂,迎着不少人的注视,快步向前走着,对坐于主位的曹化淳说道:“督公,锦衣卫的同仁,都来了。”
乖乖,这阵仗不小啊!
东厂的掌班、领班等大小太监,全都在这。
骆养性一行,随郑乾忠来了以后,瞧见正堂所聚众人,身上所穿服侍,那一个个心中暗暗生惊。
“骆佥事来了。”
曹化淳露出一丝微笑,伸手示意道:“快入座吧,这次皇上有旨,要东厂、锦衣卫协同办案,咱们聊聊吧。”
“喏!”
骆养性抱拳一礼,便快步坐到侧位,准备听曹化淳所讲,而东厂、锦衣卫大小头目,则齐刷刷的站定。
其实这个时候,不管是东厂这边,还是锦衣卫这边,他们心情都很忐忑、复杂的。
作为简拔起来的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阵仗,然所处的位置,叫他们不敢有丝毫露怯,不然以后还怎么混?
“眼下的局面,诸位心中都清楚。”
曹化淳有些尖细的嗓音响起,强压内心激动,神情冷然道:“可眼下,据我东厂所探情况,有些人暗中勾结建虏,意图扰乱京城秩序,皇上知晓此事大为震怒。
特命东厂、锦衣卫,将这些暗通建虏者悉数抓捕,所在府邸抄家!
咱们这些人,都是得皇上信任,才有今日之位的,所以咱家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把差事办砸了,敢背着皇上贪墨银子,那到时可别怪咱家翻脸不认人!”
骆养性、吴孟明他们,双眸微张,这动静闹得不小啊,都把皇上惊动了,看来被抓的那些人,先前就被东厂监察起来了。
“骆佥事,这是要抓的名单,我东厂一份,你锦衣卫一份。”
曹化淳拿出一份名册,递到骆养性身前,说道:“半个时辰后,你锦衣卫麾下的人手,就必须到位,我东厂也一样,皇上的意思,你能明白吧?”
“明白!”
骆养性当即站起身来,接过曹化淳所递名册,抱拳道:“曹督公,那我们即刻回去,抽调人手!”
曹化淳点点头,站起身来,伸手示意,以此掩饰内心的些许紧张。
毕竟这是厂卫第一次行动,且有他坐镇指挥,若差事办砸的话,只怕自家皇爷必然怪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