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如此……下流!
正要将画摘下撕毁,陆玉庭撩开珠帘从外面进来:“公主醒了?”
陆玉庭也换了衣服,白色的宽袍,整个人看起来一丝不苟且一尘不染,如此模样真是一个端方的君子。
赵绾呼吸一滞,像是有什么堵在胸口似的,不知为何,这个人总是无端的牵动她的情绪。
刚才明明很气恼,恨不得揍他一顿,可看到他,却又,却又……
“我正好去厨房带了些吃食,一起用吧!”陆玉庭语气一贯的从容,上前把食盒放在桌上。
赵绾这才开口:“这画是你作的?”
“公主可喜欢?”
“不喜,谁让你画的,赶紧毁了!”赵绾负气在床边坐下,并不过去。
陆玉庭好脾气的走过来:“公主当真不喜?臣觉得此刻的公主最美,特意画下来和公主一同欣赏。”
赵绾听他说到最美二字时,又朝那幅画瞟了一眼,忍不住脸颊发烫,他这人可真不知羞,那明明是……
“这种画如何能见人!”赵绾半嗔半怒道。
“那就放在帐中,只有你我二人能看到,如何?”陆玉庭在赵绾旁边坐下,手亲昵的搭在她的肩上。
赵绾随意的挣扎两下见陆玉庭并不离开便也作罢,低声道:“不要!”
“那就放在箱底,公主想看时再拿出来看。”
“谁想看了!”赵绾极力反驳,她才不会看那种画。
“是公主不想看,是臣想看,臣想同公主一起看,公主,现在可否赏脸同臣一同用膳?”陆玉庭抱起赵绾朝桌子那走去。
赵绾半推半就,竟被他抱到了桌前,且还坐在他腿上,一点都没有发现不妥。
晚膳气氛还不错,两人难得都是难得的心平气和。
赵绾应该是饿了,倒是比平日胃口好了很多,陆玉庭又帮她盛了碗鸽子汤,今晚的汤熬的格外好。
赵绾的性子倔,是个不肯说软话的,两人往常怄气,除非是陆玉庭哄她,否则就一直僵着。
陆玉庭倒是会去哄,可也不是每次都顺着她,而赵绾也不是每次都给他机会。
所以两人一般分为两个状态,偶尔吵架,长久冷战,像今日这般甜蜜真是少见。
赵绾今日是真累,若不是饿醒了,她宁愿躺床上继续睡。
用过膳后便让珍珠送了水进来梳洗,两人直接躺下了。
赵绾躺下后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你是不是该上朝了?”
表哥弹劾他这么大的事他竟然坐的住,再不上朝只怕他这个救驾有功的功臣很快被忘记。
世家大族哪个先辈们没立过功,可还不是转眼就忘了,朝堂和后宫一样,只见新人笑,哪听旧人哭。
“身体还未养好,不着急!”陆玉庭眯着眼睛淡淡道。
“哼!”赵绾轻嗤,身体或许真的没养好,不过,他下午生龙活虎的模样应该不耽误上朝吧。
“公主这是嫌弃臣了?”
赵绾不想和他说话了,闭上眼睛道:“困了,不许说话!”霸道中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不过,赵绾也是真困了,或许心情好,很快便睡着了,一向浅眠的她连陆玉庭中途离开都未察觉。
风无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兄长已经启程前往曲州,不过,丰县又有信回来,是太子妃娘娘的亲笔信。
陆玉庭打开陆瑶的信,没想到瑶琴先生离开的这些年竟不声不响的收了徒弟,徒弟还是曲州孟家的公子。
他肯收徒孟祥禾为徒定然是十分看中,孟祥禾死的不明不白,瑶琴必然不计代价的找到真凶,不过,这倒不影响师兄的大局。
若是瑶琴有危险,师兄必然会念及旧情,不会让他白白丢了性命。
他没想到的是魏家竟和丰县的案子有关,只是阁老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做这种蠢事的,难不成真老糊涂了?
瑶儿让他一定查清此事,一则不想让师兄直接和阁老闹翻,再则,她希望事情有转圜的余地,让魏家提前有准备。
此事肯定是要闹大的,那么多的人命,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就过去。
若他猜的没错,师兄是想借此收回丰县铜矿的管理权。
朝廷为了增加税收,充盈国库,想出了官商合作的办法,起初或许是有用,但如今商人和地方官勾结,倒是养了一大批蛀虫。
只可惜,整个河东道那些人斗归斗,可在对外态度一致,便是瞒着朝廷。
所以,出了那么大的事,朝廷才一点消息都没有。
师兄要把事情闹到,不止触动那些商人的利益,还有河东道的地方官,甚至朝中一些人。
“让齐思宇到茶楼等,我有事和他商量!”陆玉庭把信折好,放入衣袖,从座位上起身道。
“现在吗?”
“不然呢?”陆玉庭挑眉道。
“是,属下这就去!”公子这么着急,肯定是出了大事。不过,风无名并不敢问,亲自去了齐府。
齐思宇到的时候陆玉庭已经在包厢等着了,齐思宇拱手行礼:“让公子久等了。”
陆玉庭神态淡然的挥手:“坐吧!”然后拿出那封信放到齐思宇面前,齐思宇看到陆玉庭点头这才拿起信,看到称呼时愣了下,这是太子妃娘娘的信?
齐思宇看完信后,小心翼翼的收好,双手放回陆玉庭面前。
“公子可是要从魏家查起?”齐思宇抬头看向陆玉庭。
他的目光如深渊般深不可测,藏着时光的积淀。
陆玉庭端起茶轻轻吹了吹:“不管阁老知不知情,这事魏家已经牵连进去,一人之过,便是全家之过!”
阁老无论如何也洗脱不轻此事和魏家的关系。
“那公子的意思是?”齐思宇有些不明白陆玉庭的意思。
“把此事想办法透露给魏大人吧!”陆玉庭不紧不慢道。
“公子是说魏通则?”齐思宇也明白了。
陆玉庭点了点头:“嗯。”
魏通则学问不错,可惜……是个沉不住气爱打小算盘的,换句话说,他比起他的老子和儿子就输在格局太小,成不了事。
这事魏通则知道了,毕竟着急的上蹿下跳,到时候,就看阁老自己如何处理了。
“是!”公子对他信任,他绝不能出错,公子如此也是卖魏家一个人情了,能不能置死地而后生就看阁老大人如何处理了。
丰县
鹿鸣山庄的拍卖会,赵恒拔得头筹,却将拍下的头筹送给庞宇。
这可是矿场的股份,丰县的矿场每年一部分股份都会重新招标。
一则可以风水轮流转,惠及大家,以示公平,二则,借机踢出一部分人和拉拢一部分人。
一般这个名额是早内定好的,可今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赵恒截胡了。
当时在拍卖场就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孟嘉业还算是冷静,没有当时翻脸。
拍卖会过后,孟嘉业就让庞宇当说客,说服傅公子把股份专卖。
庞宇有些意外,或者说是受宠若惊,他本来还觉得十分为难,但这也是陶刺史的意思,他并不敢当面违背,没想到如此顺利,看来,那日的话他是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