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派了专人教导世子圣人教育的,毕竟不能让孩子长歪了,得让他感恩。
皇上若要问世子情况,直接问先生便可,问他就有些舍近求远了,所以,直到从御书房出来云泽都不解皇上其意。
“常贵,你说云泽明白朕的意思了吧?”皇上待云泽出去后问道。
“该是明白了吧?”常贵不确定道。
“这是什么话,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该是什么意思?”皇上窝了一肚子火,说实话,这次最让他生气的就是上官峰,太让他失望了。
“皇上,奴才就是个只会端茶倒水的蠢货,奴才能明白什么。”常贵赶紧给皇上奉茶道。
“哼,朕看最奸诈的就是你。”皇上指了指常贵。
但凡他给上官峰透露些,他这次就不会这么蠢。
常贵嘿嘿的笑着:“皇上抬举奴才了。”
说实话,皇上说的有些隐晦了,若不是他知道皇上心思,他都不是很明白。
如今只能希望这位云小将聪明些,能揣测到圣意。
……
云泽这次回京还未来得及回府中看望祖母,途径祖母最喜欢的糕点铺子,云泽自然要帮祖母买的。
云泽一进去就被小二请上了二楼,他有些疑惑,说实话,虽在京中长大,但熟人却没几个。
他没赶上云家的好时候,出生时云家早已落败,哪里会有人注意到他一个落魄户。
若不是当初顾将军的一句话,或许他现在只是个守城门的小兵。
所以小二说他的朋友在楼上等他时着实有些意外。
“云将军,好久不见。”陆玉庭坐在桌前笑呵呵道。
“原来是陆大人。”云泽朝陆玉庭拱拱手,明显放松了警惕。
“是我!”陆玉庭点点头,示意云泽坐下。
“大人怎会在这里等?”云泽不解。
“将军回京述职,盯着大人的眼睛太多,我只能在这里碰碰运气了。”陆玉庭给云泽面前的杯子添了茶。
“碰运气?”云泽笑笑:“素闻大人可看穿人心思,今日果真是……领教了。”云泽端起茶朝陆玉庭敬了敬。
“传言多半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陆玉庭摇头道:“我今日冒昧打扰将军,实在是有个传言要劳驾将军帮忙。”
“陆大人太客气了,若有需要我云某的地方,请大人直接吩咐,云某在所不辞。”云泽道。
云泽能坐镇上阳,掌九千上阳兵,都是因为太子殿下抬举。
不要小看这九千兵马,关键时候就是勤王之师,而上次他也的确救了皇上。
从他答应和太子合作开始,他就已经是太子的人了,毕竟他的以后,云家的未来都要仰仗太子殿下。
而陆玉庭和太子的关系众所周知,大抵,他的意思便是太子的意思。
“云将军言重了,”陆玉庭笑道:“最近朝中局势你大概也听说了。”上阳距京城不远,若是云泽有心,朝中情况如何瞒不过他,他相信云泽是个有心人。
“我是听说了些,只是我好奇,大人这次怎会力主议和?”云泽的确十分好奇。
太子殿下的脾气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太子殿下是个雷厉风行,眼中揉不得沙子的。
当时江源作乱,便是那时还是楚王的太子殿下和陆大人一起领兵,灭了陈国余孽。
“将军也觉得该战?”陆玉庭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云泽沉吟了一瞬:“若按如今局势,北疆挑衅在先,若不战,倒显得窝囊。”
武将都是有血性的,陆玉庭领过兵,所以他才好奇为何他会要议和。
“话虽如此,可这次的事还有蹊跷,一切都太过顺理成章,反倒让人生疑,事关社稷无小事,这战不能贸然打,此其中来龙去脉我改日再和将军细谈,今日是想请云将军明日早朝时主动请战。”
云泽捏着茶杯的手抖了下,越发不解陆玉庭到底是何意了。
“大人的意思我不明白了。”云泽满脸的问号。
“皇上召将军回京实则为鼓舞士气。”陆玉庭笑道。
“鼓舞士气?”即便要鼓舞士气,他和顾将军比起来差太远了,而且还有陆侯和上官大人。
“云将军也知道朝中武将凋零,多是文官,文官的力战呼声再高,可上战场不是喊口号,谁的声音大就能赢,眼下顾将军也主张议和,上官大人觉得大齐军备不足,不宜开战,至于陆家,我伯父伤势未愈,且”皇上已经猜疑陆家,怎会让这个得民心的机会让陆家去做。
陆玉庭语气顿了下接着道:“且皇上心中未必就想战,但没有武将出征,目前的形势逼着皇上不得不同意不战,皇上便觉得自己的权威被藐视,于是请回了云将军……”
上官峰是皇上的人,可这次上官峰竟也力主不战,皇上心里自然不舒服。
在皇上心中,身为武将,就是要马革裹尸,除非皇上不让出战,否则什么时候身为武将都不能自己先说不战。
所以,这时必须有个武将站出来,且不能是太子的人,云泽是最好的人选。
因为,满朝皆知,云泽是从御林军出去的,御林军是皇上的人。
“原来如此……可既然只是做戏为何上官峰不配合皇上?”
“皇上若什么话都说开了,那这游戏便没意思了。”
上官峰这次和严明舟梁子结大了,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可却因为缺银子变得没底气,乃至揣摸错了圣意,惹皇上不喜。
啧啧,这恨得记一辈子。
可严明舟不觉得啊,户部就是没银子,凭什么事事以兵部为先,让其他各部喝西北风吗?到时,他这个户部尚书还做不做了?
其实要说这事,上官峰也有点冤,他其实是猜到了皇上并不想战,可没猜到皇上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又想当又想立,这可不就猜错了吗?
“原来如此!”云泽内心着实惊诧,且细思极恐。
能将人心谋算至此,果不愧是鬼谷传人。
也怪不得太子敢离京,把京中所有事宜都交给他。
云泽甚至有种,幸好,他那时和太子达成协议,站在太子这边,否则……
想想严大人和上官大人两败俱伤的样子,云泽擦了把汗。
“那就一切仰仗云将军了。”陆玉庭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云泽。
云泽忙端起茶盏:“不敢,不敢!”
云泽从糕点铺子出来,上了马仍觉得心有余悸,若他这次猜不出皇上的意图,述完职后,能不能再掌上阳兵只怕都是两说。
云泽心里后怕一阵高过一阵,进家门前重重松了口气。
第二日早朝,旧事重提,不过,今日驸马告了假,听说是旧疾犯了,昨夜里咳嗽不止,公主半夜派人递牌子请的太医院太医。
都说驸马这是累出来的,驸马这一病,许多人记起驸马的好来了。
驸马这一身伤,还有那一头白发可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齐,皇上也真是舍得,这么折腾自己亲女婿,难不成想让女儿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