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再次惧之,再次辱之。
这是道德经里的话,说的是当领导的几个层次。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似乎忘了这些,对老庄的清静无为飘飘欲仙也颇有微词,觉着消极。其实任何事情都有正反面,古人的智慧非我们所能及,要不然孔子老人家也不会说老子如龙在渊,见首而不知其尾。
愚见,所谓无为是不为自己为,和无私一样,是故无私故而成其私。与无争亦同理,是故无争,故天下莫之与之争。
说实话人都是自私的,尤其做了领导,掌握的资源丰富,不为自己谋点私利说出去都没人信。
换句话说,像万军这样想着给老百姓办点实事的人不多。
虽不多,但确实有。
正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我们心里的良知和热情才被点燃,看到的才是美好。
笔者是农村出来的,对农村生活和村干部的所作所为非常了解,说句不好听的,十年前,百分之八十的村子最富的、房子最好的都是书记、村长家,这很说明问题。
当然,现在情况不一样,富的都是有能耐有头脑的,村干部想不作为都不行,老百姓眼睛盯着呢。现在说农村比城市好,很多城里人愿意往农村去,也很说明问题。
舒心爽气的说句话,还是国家好呀。
王淑兰被万军感染,做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有意义的决定,为之有了激动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心被洗涤了,干净起来。
和万军吃过饭后,不由自主的给周晓梅打了电话,电话里她带着激动的心情描绘了美丽谷的美丽,说了准备资助一个小丫头上学的事,并极力邀请周晓梅来赤峰和她一起参加美丽谷小学的开学典礼,当然,理由是参观和欣赏美丽谷的美丽风景。
人呐,不知道啥时候会变。
一句话,一个音乐,一个瞬间,只要触及了内心深处的善良,都会改变一个人。
生活在噪杂尘世中的我们,都经历过感动的瞬间,那一刻也曾想过改变。只是感动的瞬间消失后,热情也随之变冷,看着眼前不如意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往常。
所以,我们讨厌着目前的自己,咬着牙说改变,一觉过后还是昨天。
强大的生命包裹着弱小的自己,归根结底是没意志,没改变的决心与勇气。
张丽第二天接了周晓梅,俩人先到总部和艳华见面,三个人热闹的唠了半天,然后吃饭。由于高兴,张丽不听劝阻,破例喝了瓶啤酒。
听周晓梅说去赤峰的原因,尤其听了她转述的王淑兰描绘的美丽谷的风景,艳华和张丽都有些动心思,想去看看。
“你俩把家里事安排安排,跟我一起去得了,就当去旅游。”周晓梅怂恿道。
“家里倒没啥事------”艳华说着看向张丽。
“想去?”张丽勾引的问。
“想。”
“那就去,我安排一下。”
张丽给张向东和小凤分别打了电话,把要做的事交代一番,便和艳华跟周晓梅在第二天一起去了赤峰。
这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很穷的家。
三间土房,和左邻右舍的砖瓦房格格不入。院子不大,但很干净,庄户人家该有的都有。猪圈、鸡窝、鸭舍、菜园子,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南墙根放着台驴车,旁边的牲口棚里没牲口,显然是买不起。
石头砌的院墙还算完好,大门口有大门框没大门,一根长木杆横在那算大门了。
英子把木杆搬起放在一边,引着艳华、王淑兰、周晓梅、张丽四位好心的阿姨和校长进了院门。
艳华她们是参加完美丽谷小学的开学典礼,在王淑兰的意思下,一起在她资助的英子的带领下过来的。
王淑兰想看看英子的家啥样。
一个瘸着腿的中年男人从土屋里走出来,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四个城里人穿着的女人,满脸疑惑的问前面的女儿:“英子,这是-------?”
英子高兴的跑到爸爸跟前,介绍着说:“爸,是资助我上学的阿姨。”
“资助你上学?”英子爸仍是疑惑,目光看向校长。
“聂老弟——”校长上前,笑着把王淑兰介绍道:“这是赤峰的王总,看英子学习好,聪明,有前途,答应资助她念书,念到哪供到哪。”
英子爸听校长说完,一时间怔住了,禁不住问:“啥?真的?”
“真的。”校长肯定的点头。
英子爸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激动,有感激,还有不敢相信的惊喜------
一个朴实憨厚没啥能耐的农民,家穷,为了生计出去打工还折了腿,生活的不幸已经把他打击到对幸运不敢奢望的程度,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喜就好像天上掉了金元宝砸到脑袋上,高兴,又怕是做梦。
当今社会,对生活在富足中的人来说,可能不会觉着有穷到供不起孩子念书的人家,实际情况是真的有。
这么说吧,富裕人家孩子一身衣服的钱可能就是贫困人家孩子一年的生活费用,甚至远超。我们看过某电视台播出的一档节目叫“变形记”,其中山区的贫困孩子确实那样,就如美丽谷的英子一家。
几万、十几万对有钱人不算什么,但是对穷人家来说也许是一生的梦。
王淑兰和艳华她们四个是含着眼泪离开英子家的,流眼泪不全是因为英子家的穷困,而是感动。她们为英子的懂事、自力感动,更为一个十一岁小女孩的坚强毅力和勤奋好学感动。
离开时每人给英子爸留了五百块钱,遗憾的是没见到英子妈妈——这个点她正在工地上给工人做晚饭。
夕阳的余晖映照着远处的山岚,大地在此时披上了金色的霞光。微风拂过,山林间树叶沙沙作响,小河划过波纹,流淌着山村的暮霭。
有放羊的孩子从山道上下来,后面跟着吃饱的羊群。山坡上,快要成熟的谷子泛着金黄的波浪,已经成实的黄豆抖落了叶片,豆荚鼓实着爆满的收获。
山脚下,庄户人家的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飘着柴火的烟熏味和饭菜的香气,不时传来的狗吠和女人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喧嚣了傍晚的山村,一副如诗如画般的美丽。
“好地方呀——”张丽陶醉了。
“向总有眼光。”艳华说。
“这地方简直是世外桃源。”周晓梅说。
“我在这买个房子,啥时候想来就来。”王淑兰说。
“必须带园子,能种菜,咱们自己种。”张丽说。
“养几只鸡,鸭子,大鹅,再养条狗------”王淑兰打算着。
周晓梅补充道:“我开个酒坊,这里水好,和我家的差不多,适合烧酒。”
王淑兰眼睛一亮,“对呀,我咋没想到呢?这就缺个酒坊。”
“你还真想开呀?”周晓梅打趣的问。
“可不真想咋地。”王淑兰认真的说:“咱家一年用的酒就老多了,不省的上外边买去了?另外还可以外卖,一本万利。”
“真可以考虑考虑。”艳华也有些心动。
“考虑啥?直接干,把晓梅他爸请过来作指导,那是老烧酒师傅。”
王淑兰兴致勃勃的说,似乎酒坊已经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