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茶与沈清栀一同上了册封台,而在上面,天宫的人早到了。
待沈清栀到后,他们便开始举行册封仪式,宣读誓帖,祭天拜地,并奉上了仙主身份象征的一只附凤玉如意。
短短两三刻钟,他们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仙主册封很快就结束了,同时前来观礼的人也纷纷送上了贺礼。
底下负责接待的人,接一人宣一礼。
“云火城周家贺礼,上品人参一份,上品灵宝一件…”
“长公城张家贺礼,极品地罗绿一份,中品灵宝两件…”
“兆丰城钱家贺礼…”洪亮的声音,宣了一个又一个。
然而向来爱财的沈星茶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上面,她在看那边的天空。
自沈清栀册封完仙主后,那边的天象就由暗灰转成了暗黑,一副大灾难即将来临的样子,只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
沈星茶瞥了眼底下一无所知的众人,见他们侃侃而谈,欢颜笑语,便低低的数起了倒计时。
“十、九…”
她的声音很轻,可因为离沈清栀很近,沈清栀听得一清二楚。
正当想问什么时,接待送礼的人突然念到了天宫两个字,说:“云火城天宫贺礼,无价之宝一个,中品仙宝两件,上品灵宝七件…”
天宫的礼单很长,比其他世家送的礼又贵重又多。
沈清栀看向册封台下,见到十多个箱子,她一一比划,找到了最可能放尸体的箱子。
也就是接礼时最先念到的无价之宝,这可真是…无价之宝啊!
沈清栀心里想着,耳边的沈星茶也倒计时结束,念到了一,转而努嘴:“嘭~”
一下就吸引住了沈清栀,扭头去看她,却见她直勾勾地看向天际。沈清栀顺着视线望去,便见那方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
“那…”是什么?
沈清栀怔住了,欲将之指出来,让大家去看。
只是一字刚出,下面的人群就引起了骚动,但并不是因为她,而是闲少露面的冕上出现了。
时常穿着一身白衣的冕上,今天穿了一件很艳丽的衣服,是犹如鲜血一样的大红袍。
人群中,一阵唏嘘。
“今天冕上是什么好心情,不但来了,还穿了这么艳丽的衣服,他该不会是看上沈仙主了吧?”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我看是来示威的还差不多!”
“册封仪式完了冕上才来,而沈仙主册封后,地位又与他几乎不相上下,这么想想好像真是来搞事的…”
人群里叽叽喳喳。
沈清栀微微惊讶过后,她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想要告诉大家天边的异样。
可一旁的沈星茶阻止了她,说:“这个裂痕一时半会儿不会裂得太开,不用管,先让我们看看白允过来是想唱什么戏。”
“不然你这一出声,底下乱了,咱们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对吧?”
沈清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归是私心占据上风,她选择对天裂一事沉默不语。
沈星茶似笑非笑,眼睛眯眯地看着白允穿红衣服朝她们走过来,到了接待贺礼的地方,他才停下来。
白允的微笑如沐春风,很是迷人,他到册封台脚,便说:“我名义下的无价之宝很特殊,沈仙主不看看?”
沈清栀站在册封台上居高临下的与白允对视着,约摸过了三秒她才收回视线。
她掂了掂,顺着白允的话往下,“本不想看,不过既然冕上都这么说了,看看也无妨。”
说着,她一个眼神示意,底下的人就立马将装有无价之宝的箱子往册封台上面抬。
抬箱子的几人速度很快,根本就不给白允反应的时间,他还没来得及阻止,箱子就被抬上了好几个台阶。
白允的脸色微微一变,眨眼间又恢复了正常,脸上的笑容跟复刻一样,连弧度都一样的精准。
他跟着箱子,一块上了册封台。
箱子上到册封台,抬箱子的人就下去了,沈清栀没让人等着,因为这个“无价之宝”不适合与那些杂物放在一块。
摸着到腰间,宽长约八十公分的箱子,沈清栀垂下了眼眸,在白允开始前便问了话。
她道:“冕上,你觉得我沈家怎么样?”
白允答:“自是极好的。”同时,他同时眼中闪过一道狐疑,低头去看沈清栀的箱子。
问这话,是巧合吗?
沈清栀闻言,突然笑了,“极好的?确实,可是既然如此,那你都做了什么呢?”
她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喃喃收尾,手下也轻轻地打开了箱子的扣,将盖子掀起一道缝。
光线投入箱中,入目是沈权屈起的身子,他嘴边含着的那一抹笑意与脖间刺眼的血痕,划分成了两个极乐世界。
沈清栀只看了眼,她便压下了箱盖,眼角落下两滴泪水,苦苦一笑。
人…真的没了!
“死的不痛苦,一刀封喉,我还在旁边陪着他,当时他挺高兴的。”沈星茶对沈清栀说。
“我看得出来,这个满足的笑,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了…”沈清栀内心深深叹息。
她去瞧白允,只见脸上的招牌笑容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发自内心的邪恶笑容。
“你居然知道?还竟然忍到了现在,呵…是我小看你了呢!”
沈清栀与白允对视,冷下了脸。
一旁的沈星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我猜他接下来的话,一定是——”
“可那又怎么样?/可那又怎么样?”
不能说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沈星茶的话简直和白允神同步,连语气也分毫不差。
沈清栀:“……”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论悲喜怒,碰上沈星茶,一律散场。
“回他一句…”沈星茶认真琢磨:“你问我怎样,我可以怎样就怎样吗?”
沈清栀:“……”
如此傻不拉叽的话她可说不出口,就不能来点正常的?
沈清栀抛弃了沈星茶,独自应战,她直刚白允,“我能怎样?我能灭了你!”
白允噗嗤一笑,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能灭了我?”他指着天际的那道裂缝,问沈清栀,“知道那是什么吗?灭我…”
沈星茶:“回他,裂缝啊!又不是瞎子瞅不着。”
“…先别说你是不是我的对手,光是…”
沈星茶:“打了再说,没打谁知道是不是对手?”
满脑子都是被沈星茶覆盖了声音的沈清栀:“……”
你是魔鬼吗?就不能让人先把话说完?让我好好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