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介绍信在,方锦绣顺顺利利在海市第一招待所开了房,这里房间条件比起平川市招待所,条件又好一些,包早晚两餐,房间里有开水瓶,随时供应热水。
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里面有浴盆可以洗澡,甚至还有电话。
当然,电话费是不算在房费里的,如果要打电话,电话费另算。
房费也不便宜,两块三一天,抵得上普通工人两天工资了。
不过看起来蛮正规的,方锦绣就不心疼这点儿钱了,她打算带年宝在海市多住几天,好好玩一玩。
当然,也顺便看看有没有能放到自家杂货店里售卖的货品,她的货柜已经有段时间没上新了,之前放上去的商品,大都已经卖了出去,只剩两双千层底布鞋和几个小木雕。
买过蜂蜜的买家,还追评,让她再上点儿货,可她到哪儿上货,野生蜂蜜可遇不可求,她留下的那些只够给她自己跟年宝喝。
要说喝了跟灵丹妙药一样,那没有,但她如果晚上睡前喝一杯,睡眠确实不错,感觉皮肤状态也很好。
不一定是蜂蜜的功效,毕竟还年轻,满满的胶原蛋白,也不熬夜,早睡早起,作息别提多健康了。
之前在老家的时候,身边都是认识的人,稍微又点儿出格的举动就容易让人发现不对,所以她束手束脚的。
多好的攒钱机会,别看她手里将近两百块钱不少,但方锦绣还想着往后呢。
在老家那边,难找到挣钱的机会,县城太小了,不能总逮着李小圆那一圈子的人薅,这样一来,手里的现金就只见出不见进,她心慌。
出来了就好了,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大的人流量,也没人认识她。
她要是想出点儿什么货,过几天包袱一拎崽崽一背,直接坐火车就走了,谁也找不着她。
趁这次机会多搞点儿钱攒着,回头过几年有条件了,她还想在城里买房呢。
京市、海市,还有鹏城那些地方,要是能买几套房放着,过些年房价涨起来了,就什么事都不用干,当一个快乐的包租婆,唯一的烦恼就是收租太累,真是甜蜜的烦恼。
当然,得给她年宝也整几套,以前她还觉得,那些为孩子,尤其是为男孩操心太多的父母跟老黄牛似的,小时候养孩子,孩子长大了操心给他买房子,房子买了给他照顾孩子。
但是现在,她突然理解了一点儿,不是说要为年宝付出多少,而是如果她有那个能力,她当然愿意给自家崽崽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
如果能让他衣食无忧,不用为钱财所累,可以尽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大概是她对崽崽最大的期许。
有时候也觉得,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她才十七,崽崽还不到四岁。
但是赚钱这事儿嘛,总是赶早不赶晚。
姐弟俩到海市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左右,等公交然后乘坐公交车到招待所安顿下来,已经两点了。
因为在火车上呆了一天一夜,也没能好好洗漱,住下后,方锦绣就先去把浴缸好好清洗了一遍,还特意用了她从桃饱上买来的专用清洗剂洗了好几遍。
洗干净了,姐弟俩痛痛快快泡了个热水澡,照样是先给景年洗,洗完了她再洗。
虽然新衣服只穿了不到两天,但是火车上怎么都干净不了,况且当时买来比较急,直接拿来穿了没有过水洗,方锦绣干脆把两人衣服都给换了。
景年裹着一条大毛巾坐在床上,看姐姐要洗他的衣服,歪着头,摸着自己脑袋,一脸不舍:“我的小熊……”
“姐姐给换一件。”方锦绣早就心痒难耐了,果断下单了购物车里的小熊连体服,初次之外,她购物车里还有小恐龙,小海星,小绵羊等等等等。
景年摸了摸毛绒绒的新衣服,抿着唇笑出小酒窝,看见大大的帽子上两个圆溜溜的耳朵,更满意了,而且帽子上还有小熊的眼睛嘴巴。
方锦绣拉开拉链,帮小家伙儿穿好新衣服,扶着他在床上站好:“来,转一圈,姐姐看看。”
小崽崽戴着小熊帽子,踩着小碎步转了一圈,床垫子有点儿软,他被自己换下来的毛巾绊了一跤,摔在床上,骨碌碌滚了一圈,像一只打滚撒欢的小熊崽。
床上的小团子摔跤了也不哭,撑着床想爬起来,小身子一扭一扭,屁股上的尾巴晃来晃去。
方锦绣被萌得不要不要的,揉揉耳朵,再捏捏尾巴,毛绒绒软乎乎的小熊崽崽可太好吸了。
方锦绣自己也换了一身衣服,不过是简单时尚的毛衣加呢子外套,其实她之前在平川市百货大楼还看见过两件适合她穿的呢子外套,放在后世也不会过时的那种,质量也杠杠好,比她在桃饱上买的样子货好多了。
但是那个价格是她承受不起的,一件七十多,还有一件一百一十多,价格太离谱了,普通工人两三个月工资了。
她买倒是买得起,可现在资金比较紧张,等她以后发大财了,可能会给自己买几件这个时代的好衣服穿穿。
话说回来,桃饱上衣服虽然质量比不上百货大楼的高档货,但是也不是特别差,方锦绣给自己买衣服,不至于买一些便宜货,都是性价比比较高的。
她app账户上现在资金还算充足,有进有出,现在还有一千多块钱,暂时不用紧张。
姐弟俩都收拾好了,已经是下午五六点,该吃晚饭时间了。
方锦绣看看自家萌萌哒的小熊崽崽,有些犹豫,之前的小熊卫衣顶多是有点儿可爱,帽子上的小熊耳朵设计并不显眼,如果不特意去看的话。
但这件连体服,可太显眼了,从背后看,就是一只不那么雄壮的可爱小熊崽,牵着这样的崽崽出去,该被人围观了。
可想来想去,看着自得其乐玩着自己耳朵还有尾巴的小团子,方锦绣都狠不下心让他把衣服换了。
行吧,海市可是一直走在华国时尚前沿的城市,怎么也不会接纳不了一只小可爱的小熊崽崽。
“走,我们去吃饭。”方锦绣牵着自家崽崽,去吃晚饭。
招待所包晚餐,二楼又个餐厅供住客吃饭,如果中午想在这里吃也行,但是要加钱。
当然,免费的两餐不可能多丰盛,还有定额,不像后世那种包早餐的酒店,大都是自助餐随便吃。
方锦绣进来的时候就了解过了,像她和景年,早上给她供应两个馒头以及一碗粥,景年只有一个馒头和粥,也可能是面或者饼,看当天厨房菜单,反正年宝是她一半。
晚上是米饭套餐,一份饭加一荤一素两份菜,具体菜色一样看厨房当天菜单,如果没吃饱要加餐,可以在餐厅另外花钱买,也可以出去买着吃。
方锦绣有心带景年去吃吃海市的特色美食,招待所供应的食物不充足倒是小问题,不过说是免费,应该包在房费里了,所以她也舍不得浪费。
她牵着年宝走出房间,刚换了一身新衣服的小家伙儿很开心,牵着姐姐的手,走路蹦蹦跳跳。
迎面走来一个服务员,看见姐弟俩,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看清楚之后,乐了:“这小孩儿衣服真有意思。”
“姨姨,看我耳朵。”换了新衣服的熊宝宝,热衷于给所有人看他的圆耳朵。
“真好看。”服务员笑眯眯夸奖了一句,既是夸衣服,也是夸人。
景小熊甜甜笑开了,软糯糯道:“谢谢姨姨。”
方锦绣笑眯眯看着,姐弟俩去餐厅的路上,一路可谓是风光无限,吸引了所有遇见人的注意力。
都特别稀罕地过来围观小熊崽崽,还有一些小孩子,冲过来揪小熊耳朵和尾巴,吓得景年又是捂头又是捂屁股。
可是就连有些大人都混在其中,趁乱撸小熊崽崽,护不住耳朵和尾巴的小家伙儿,一头扎进姐姐怀里,撅着小屁股,捂着尾巴不肯出来了。
“好了好了,都散开,吓着小朋友了。”一个女同志维持秩序,排开其他人,走到方锦绣跟前。
说了几句话,这位女同志笑了:“去餐厅?我也是,走走,一起。”
这时候出来往这边走的,大部分都是去餐厅的,于是一大阵子人一起走,边走边聊起来。
方锦绣抱着不肯露头怕被撸的景年,一边跟其他人闲聊,一边收集信息,等到在餐厅坐下,同一张餐桌上的几个人,都是眼馋小熊崽崽的连体服,想买或者想从方锦绣这里问出购买渠道的。
其实想买的不止这几个人,但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在乎钱的样子,还有个阿姨,甚至想买年宝身上这身给她孙儿,加价买。
一顿饭吃完,方锦绣接了五个订单,她那“运输队”的表哥,又来活了。
方锦绣跟这些人的说法是,衣服是从南方买回来的,这会儿还没改革开放,南边那几个城市并不比海市富裕时尚,不过跟港城隔海相望,总能有些货从那边走过来。
她们便以为景年身上的衣服是从那边来的,毕竟在海市都没见着这样造型可爱的童装。
因为方锦绣跟她们说,还有其他款,但景小熊太可爱,五个人里面,四个都选了小熊,还有一个选了小黄鸡,说她家宝宝最喜欢吃鸡。
方锦绣有些想笑,宝宝喜欢吃鸡,并不一定就喜欢小黄鸡衣服对吧。
比如她加年崽,总不能喜欢吃小熊——
等等,年宝好像挺喜欢吃蜂蜜的。
这样一套连体小熊衣服,要票五十八,给全国粮票,不要票六十八,几位都不觉得贵。
她们出来出差,身上都是带够了钱的,敢到方锦绣这里问价,也是不差钱才有底气。
虽然方锦绣现在就能把衣服提出来,那也不能现在就给,她“表哥”还没回来呢。
她说表哥两天后正好要从海市过,到时候再给大家换两件衣服回去给家里孩子穿。
就这,人家还抢着付定金。
运输队的司机夹带点儿私货,大家都明白,但能放东西的地儿就那么大,她们担心到时候货不够轮不到自己。
来的第一天,还没出招待所门,就靠倒卖童装有了收获,方锦绣忍着高兴劲儿,把自家小熊崽崽抱起来亲了两口。
景年一直很懂事,姐姐谈事情他就不吭声,这会儿回房间了,他捂着嘴巴,笑嘻嘻问:“姐姐,我们要有好多好多钱钱吗?”
“对呀。”方锦绣捉着两只小熊耳朵揉了揉,心里乐开了花。
要不怎么说女人小孩的钱最好赚,就算按照一套五十八算,其中四个人一人定了一套,还有一个人定了两套,一共六套,这就是三百四十八。
这一单做完,她手里的现金直接翻两倍。
原本还打算出去逛逛,但吃完饭天已经黑了,虽然附近路灯还算亮堂,可方锦绣觉得保险起见,晚上还是不要出去逛了,等白天再去。
景年揉揉小肚子:“姐姐,没吃饱……”
方锦绣也没吃饱,晚上饭菜其实味道还行,米饭就是普通米饭,素菜是清炒菠菜,荤菜是一块熏鱼,熏鱼味道独特,还挺好吃的,就是份量不太多。
两人都还在长身体发育的时候,也不在乎胖不胖的。
方锦绣想了想,买了两包小熊饼干,一包奶粉,用自带的杯子冲了两杯奶,姐弟俩一人一杯奶,一包小熊饼干。
“这是什么呀?”景年翻着小熊饼干问。
他喝过牛奶,但是小熊饼干外包装被换成光秃秃牛皮纸了,他不知道是什么。
“是小熊哦。”方锦绣笑着说。
景年戳了戳饼干袋子,不是很相信:“可是这个好小。”
方锦绣把饼干撕开,小家伙儿“哇”得一声叫出来:“小熊!”
好多好多小熊!
“姐姐这个小熊是什么呀,香香的。”景年软乎乎地问。
方锦绣拿起一块小熊饼干,在年宝好奇的眼神中,一口咬掉了小熊的脑袋。
景年:“……!”
好奇的眼神逐渐惊恐。
方锦绣把剩下的小熊身子扔进嘴里,咔嚓咔嚓嚼着吃了,还点头评价:“香脆,好吃。”
饼干的甜香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景年咽了咽口水,没忍住,也拿了一块饼干:“我就看看,我不吃……”
他看着看着,小熊没了一只耳朵,再过一会儿,另一只耳朵也没了。
方锦绣扭个头的功夫,小家伙儿腮帮子鼓起来了,手上小熊耳朵又长了出来
方锦绣乐得不行:“好吃吗?小熊香不香?”
景年满满放下捂着腮帮子的手,香喷喷地嚼着饼干:“香!特别香,我还要吃!”
“还能这样吃。”方锦绣把饼干泡着牛奶里,教年宝。
这种吃法果然很受小朋友欢迎,景年泡了一杯小熊饼干,都吃掉了,连着牛奶一起,吃得干干净净,还打了个小嗝。
第二天早上,要带景年出去玩,不想太引人注意,就给景年又换了一身衣服。
洗的那套还没干,方锦绣特别舍得给自家崽买新衣服,小家伙儿最近痴迷小熊,就又买了一件同样带小熊耳朵帽子的羊羔绒外套。
早饭先在招待所餐厅吃了生煎馒头,其实就是生煎包,好吃是好吃,份量少。
这回不自己弄吃的了,方锦绣牵着弟弟,高高兴兴说:“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市一招待所处在比较繁华的地段,过一条街就是友谊饭店,接待外宾和华侨的,档次十分高,听说里面还有电视机,茅台什么的都是常备酒。
方锦绣还挺想进去见识见识的,可惜没机会。
附近还有友谊商店和华侨商店,里面卖的都是好东西,方锦绣在外面看了一眼,洗衣机都有,电视机录音机这些,简直不用提了。
还有茶叶丝绸瓷器之类招外宾喜欢的东西,方锦绣还看中了一匹绸缎,那个色泽和花纹,可太漂亮了。
不过别说里面东西贵,就算她有钱也买不到,华侨商店只能用侨汇券,友谊商店可以用外汇券,外币也可以,就是不能用华国币。
没办法,现在国家外汇储备太少,又遭到某些国家的封锁,很多东西进不来,国家要发展,需要的东西多,出口创汇不是一句简单的话。
侨胞入境时将身上的外币兑换成侨汇券,在华侨商店消费,吸引他们购买,就能多兑一些外币,友谊商店同理,都是为了给国家创汇。
方锦绣跟景年在外面看了几眼就走了,早饭没吃饱,两人又找到最近的一家国营饭店,一人吃了个糍饭油条。
糯米糍饭里面包着一节炸得酥脆的油条,吃起来口感丰富,十分好吃。
景年吃了一个嫌不够,还想吃,方锦绣却不敢让他吃了,糯米吃多了不好消化,尤其是对于肠胃较弱的小孩子而言。
吃完早饭,去逛海市,可惜后世一些著名景点现在都没有。
方锦绣怀着好奇,去看小洋楼,可惜现在大部分小洋楼里面,都住着几户十几户甚至几十户人家,拥挤地记挤在小楼里,房子除了主体,已经看不太出来原貌了。
还有些保存比较好的小洋楼,不过那些地方也不是她能进去的,只能站在外面远远看一眼。
方锦绣羡慕得流口水,这些房子确实漂亮,唯一可惜的就是跟她没关系。
“崽,姐姐以后一定要挣钱买一套这样的房子。”方锦绣信誓旦旦说。
“花花!”景年一眼看见小花园里盛开的花朵,姐姐喜欢的花,漂亮的花花!
人家小洋楼还带花园!
方锦绣羡慕死了,她一定要买一套这样的房子,哪怕不住,看着都舒服。
又看了一会儿,方锦绣怀着满腔斗志,依依不舍地带年宝去看其他地方。
他们走后不久,保存最完整也最漂亮的小洋楼里,鱼贯走出一行人,男人大都西装革履,中间还混着几个外国人。
走在侧前方的年轻男人夹着个手包,殷切地跟身旁一个高大男人介绍:“宗先生,这栋洋楼一直由我们市政留存,您可以看到,保存得非常完好,如果您愿意留下,立刻就可以住进来。”
他想让宗先生留下来,当然留得不止是他个人,还有他以及他的家族在国外所拥有的财力权力势力,还有他们需要的一些渠道。
宗先生不置可否地提了提嘴角,侧首问身边的男孩:“阿廷,你觉得呢?你喜欢这里吗?”
他旁边的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五官精致,睫毛纤长,眼瞳是琥珀色,发色却极黑。
小男孩儿穿着白色小西装,扎着小领结,小王子一样,漂亮的小脸上不见丝毫孩童的稚气。
听见爸爸的问话,他手指抚过探出头的一朵蔷薇花瓣,微微一笑:“花园很漂亮。”
“花园我们请专人打理过,这株花藤是……”
夹着公文包的男人立刻口若悬河地介绍起来,宗先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小男孩宗廷嘴角噙着笑,好似听得很认真,一双漂亮的琉璃瞳里,却藏着几分冷漠。
一直到众人坐车回到暂时落脚的友谊宾馆,宗先生也没松口露什么口风,公文包男有些泄气,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好歹夸了一句不是,宗先生家小孩儿好像还挺喜欢那花园的。
他琢磨着,回头再找人去看看,多弄点儿花,再弄个秋千什么的,希望那小公子能松松口,跟他爹说几句好话。
到了宾馆,宗先生一行表示要休息,派来的导游翻译等人,便识趣地先离开了。
高层套房里,宗先生在沙发上坐下,刚泡好的茶水氤氲出一层雾气,让他的脸变得模糊。
他抬了抬手,宗廷遵循他的意思,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同一个问题。”宗先生喝了口茶,说。
宗廷垂眼,纤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煽动,开口时声调同他父亲一般没什么波动:“还不是时候。”
这个国家的政策还没有放开,现行的市场规则对他们限制太大,国家大势变化,很可能会对他们的家族产生冲击,现在并不是回来的最佳时机。
宗先生点点头,看不出对他的回答是否满意,又问:“你觉得需要多久?”
宗廷回忆了一番这段时间的见闻,眉头微拧:“十年。”
宗先生摇头:“五年。”
宗廷没有急着反驳,沉思片刻,想不出来父亲这个判断的依据在哪儿。
宗先生没有直接给他解惑,只说:“且看吧。”
宗廷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又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着急了?”宗先生说:“我们回国前,你爷爷再三嘱咐,一定要找找你小姑奶奶的下落,派出去打听的人说有点儿消息了,再等两天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