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后一句录音放完，整个大厅里已经一片寂静，前一刻还异常嚣张的赵立志，在这一刻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连动一下嘴唇都十分艰难。
最先打破这片尴尬寂静的，是陈云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好！很好！你们真是好得很！你们这是全都把我当傻子了是吧？”
所有人都听得出陈云这是动了真怒，一个个拼命低着头，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就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赵立志的脸色尤为难看，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整张脸一片灰败，早已没了之前的气势。
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丢人，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试图狡辩道：“陈……陈总，我想这件事可能是有什么误……”
“你给我闭嘴！你怎么还有脸狡辩！你难道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陈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冷声训斥道，“你刚刚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是她不懂礼貌，不说实话，可事实呢？真正满口谎言、毫无礼数的人，明明是你！你自己做了错事，竟然还敢倒打一耙，逼着公司里的员工和你一起说谎，一起欺压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了！”
赵立志被训得灰头土脸，心底满是怨恨，但在这一刻，他也只能压制住满心的怨恨，站在那里乖乖听训。
陈云缓了口气，语气愈发凌厉地道：“赵立志，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丢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公司的颜面，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把赵立志狠狠骂了一通后，陈云深吸一口气，冷着脸道：“赵立志，这段时间你先回家反省反省，公司里的事暂时不需要你过问了。”
听到这话，赵立志终于彻底炸了。
赵立志确实很看重面子，但比起面子，他更在意的是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利。
他可以容忍陈云当众责骂他，但绝对容忍不了陈云从他手中夺走权力。
赵立志脸红脖子粗地道：“陈云，我可是公司的副总经理，就算你有再大的权力，都没有资格无缘无故地把我赶回家！”
“无缘无故？”陈云冷笑一声，“赵立志，没想到你年纪不算大，记性却这么差，这么快就把自己刚刚做的事情给忘了。”
“刚刚……”赵立志顿时有些气弱，他还在努力狡辩，“刚刚那件事就算是我做错了，可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一件小事，至于你这么兴师动众吗？我看你根本就是在公报私仇，借着这点小事故意针对我！”
听到赵立志的话，陈云并没有生气，直接毫不客气地威胁道：“既然你不认同我的处理方式，那就召开一次高层会议，让大家都听一听录音里的内容，讨论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赵立志气得手都抖了：“你威胁我？”
“赵立志，我好心给你选择的机会，到了你嘴里倒成了威胁了，”陈云冷笑一声，她虽然平时看着脾气好，但可不代表她真的会任人欺负，“既然如此，还是我来做选择吧，今天上午十点正好有一场高层会议，到时候……”
“行了，”赵立志忍无可忍地打断陈云的话，色厉内荏地道，“既然陈总想让我在家休息几天，那我就趁这机会好好休息休息。”
如果这件事真的传得人尽皆知，那他以后还怎么在公司里混下去？虽然很不甘心被陈云压上一头，但只要这件事能顺利揭过去，他很快就能找到机会回公司。
这两者孰重孰轻，赵立志就算再蠢，也还是能分得清的。
说完这话，他抬脚就要往外走，却又被陈云叫住了：“赵副总在离开之前，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件事要做？”
赵立志不悦地看向陈云：“陈总说的是什么事？”
陈云一字一句地道：“难道你不该为刚刚的事情向她们道歉吗？”
这话让赵立志的火气再次涌了上来，让他一个堂堂副总经理去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有公司里的一个小前台低头道歉，这不等于是在强行打他的脸吗？
“陈总，做人不能欺人太甚！”赵立志的这番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出来的。
“赵副总不愿意向我道歉也是正常的，”宋晚笑眯眯地适时开口道，“就像我也不太乐意看到这么精彩的录音却只有这么少的人听到，要是以后有机会，我肯定会和更多的人分享这段录音的。”
接二连三受到威胁，现在还是受到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威胁，赵立志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缓过气来。
可就算再憋屈，再愤懑，在宋晚无情的威胁下，他最终也只能选择低头：“之前的事……对不起。”
宋晚点点头：“哦，虽然你道歉了，但听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所以我并不打算接受。”
这下赵立志被气得连白眼都出来了。
宋晚一面欣赏他的白眼，一面眨了眨眼睛道：“现在你可以向前台小姐姐道歉了。”
前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摆手，她刚刚虽然站在了赵立志的对立面上，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前台，对方却是公司的副总经理，所以她之前根本没想过要让赵立志向自己道歉。
不过在一番挣扎之后，前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既然小姑娘都说了要让赵立志跟她道歉，她要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阻止，不就等于是在打这小姑娘的脸吗？
宋晚的话顺利让赵立志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他张了张口，又闭上，又张了张口，再闭上，如此反复几次，才终于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刚刚……抱歉。”
前台闻言并没有像宋晚那样直接开口拒绝，但也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就这么微微低头保持着沉默。
这样仿佛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更是让赵立志丢尽了颜面，也让他忍无可忍地快步冲出了公司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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