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如果是这种事情,那还真是够劲爆的,不过……
“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宋晚倒不会觉得江小雪是在骗自己,而且她既然这样说了,那肯定就是确有其事。
让她有些奇怪的是,就算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按理说,也不应该闹得人尽皆知才对。
毕竟当事人之一可是学校的副校长,另一方还是学校里的学生,这种事要是闹大了,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副校长个人,而是整个榆阳镇高中。
“本来这件事大家确实都不知道,可谁知道副校长家里人竟然直接闹到学校去了,之前被开除的卓老师也跟过来了,”江小雪两眼放光,语气激动地描述道,“你都不知道当时那场面有多轰动,副校长的衣服都被扯烂了,脸也被打肿了,当时校长差点儿就直接报警了!”
宋晚大概想象了一下,之前卓老师和副校长对打的时候,场面就那么精彩,这次肯定更加刺激,只可惜她当时不在现场,没能见证那一刻的激烈拉扯。
“那件事过后,副校长没多久就被开除了,”江小雪做最后的总结发言,语气里还带着点遗憾,“不过我听说校长本来就打算向上级请示,开除副校长的,只是可能没那么快,后来副校长家里人闹了这么一出,才不得不快刀斩乱麻,赶紧把事情处理了。”
宋晚点点头,她对于副校长自然是一点都不同情,但想到这件事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榆阳镇高中,她心里还是有一点担心的。
抱着这份担心,原本下午没打算去学校的她,最后还是按时来到了学校,只不过她没去教室,而是直接去了校长室。
宋晚走进校长室的时候,校长正端着搪瓷茶缸喝茶,见进来的是宋晚,顿时喜笑颜开,站起身道:“宋晚同学来了,快坐快坐。”
“谢谢校长。”宋晚微笑着道谢,等校长坐下后,才在他右手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校长手里端着搪瓷杯,对着宋晚就是一通夸奖:“宋晚同学今天上午表现得非常好,那段演讲实在太精彩了,我听了都很受鼓舞,有很大感触。”
“校长您过奖了,”宋晚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斟酌了一下,含蓄地问道,“不知道我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学校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这问题让校长有片刻的茫然,不知道宋晚问的是哪方面的事情,但想了想,也就挑着重要的说了:“是发生了些事情,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省里安排过来的英语老师,现在已经顺利入职了。那两位老师的专业水平都很高,人也不错,这都是托了你的福。”
宋晚想问的可不是这件事,但还是礼貌地回应道:“那真是太好了。”
她正想着该怎么把话题引到自己关心的那件事情上,就听校长笑着继续道:“对了,我还有一个好消息没来得及告诉你。”
见校长一脸的兴致勃勃,宋晚只好暂时打消念头:“是什么好消息?”
校长一脸喜滋滋地道:“你不是在之前的全市统考里拿了第一名吗?再加上那次考试的英语试卷,也是你代表咱们学校出的,这几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今年可是有不少周边乡镇,甚至是县里的学生来咱们学校报名呢,咱们学校的名气都快赶上县里的高中了。”
宋晚的眸光微微一闪,虽然她没有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但却从这番话中侧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至少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副校长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学校的招生工作。
这样一来,她也就放心了。
宋晚笑着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往年我都是愁学校招不到学生,今年可倒好,我都开始担心教室不够用了,”校长高兴地笑了几声,可笑着笑着,又开始担心起来,“不过学校的名气一下子提升这么高,我还是有些顾虑的。
毕竟咱们学校的名声全都是看你一个人打响的,学校的老师水平其实都很一般,就算现在新添了两位大学毕业的英语老师,可师资力量还是太弱,我也怕这些新入学的学生期待值太高,到时候可不好办啊。”
宋晚很能理解校长的顾虑,这些新手既然是奔着学校的名头来的,自然是希望能在这里接受到更好的教育,如果最后发现得到的教育还比不上之前的学校,肯定会大失所望,说不定还会给学校带来其他负面影响。
但是担忧显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榆阳镇高中需要做的,就是抓住这次机会,进一步提升学校的师资力量。
宋晚斟酌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想法:“想要提高学校的师资力量,光靠咱们自己是很困难的,还是得想办法让省里派优秀的任课教师过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件事也是难啊,”校长放下茶杯,叹了口气,“省里能派过来两名大学毕业的英语老师,已经是为咱们学校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要想再派过来其他学科的任课老师,难度实在太大了。”
虽然现在榆阳镇高中的名气确实提升不少,但校长很清楚,造成这种变化的原因并不在学校本身,而在于宋晚身上。
正因为有宋晚在省级英语演讲大赛,以及全市统考中的优秀表现,才会让很多人知道榆阳镇高中的存在,同时下意识地认为能培养出这么优秀学生的学校,师资力量一定很强。
但事实上呢?
说到底,榆阳镇高中不过就是一所普普通通的乡镇学校,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硬件设备,都没办法和县里、市里的那些学校相比。
现在宋晚还在学校里读书,才能让学校名头大涨,可等她毕业之后呢?到时候学校的名气肯定会很快没落下去。
校长知道自己不该对此有任何埋怨,毕竟宋晚的存在对榆阳镇高中来说本就是意外之喜,他不该有任何强求,可是每每想到这些,他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已经有人好心递给他一把梯子,可他偏偏爬不上去,他既觉得自己无能,又愧对给他递梯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