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平南侯府到处一片喜气洋洋,侯府里的建筑重新修葺过,到处可见崭新的朱漆红圆柱和红墙绿瓦,地面打扫得很干净,不见一张落叶。
树枝和长廊下挂着一排排的红灯笼,忙碌的丫环婆子穿着喜庆的衣裳,小厮们着装干净整齐,清一色的蓝布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今儿是施太君的六十大寿。
以往虞氏不在京城,老太君往年的寿辰都没有大办,不想铺张浪费是真,也没有心思去操办。
且那会这府里的主子就那么三个,秦怀瑾忙着读书,他一介男子的确不好过问府中之事。而秦娆一个姑娘家根本就没有学过中馈,不懂操办这些,那会她的心思都在夜墨澜身上,甚至连祖母的生辰都不记得。
老太君自己一人,又哪有心思过寿辰?
今年虞氏和秦怀逸、秦怀朔都在,秦怀瑾高中状元,前两日两家交换了庚帖,这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秦娆被册封了县主,又恰逢老太君整十大寿,桩桩喜事,这生辰当然要大办。
秦娆起了个大早,被陈妈妈摁在梳妆台前装扮,紫苏和连翘、知春等丫环则在一旁辅助,务必要把秦娆打扮得美美的。
秦娆无奈,“今儿是祖母的生辰,不是我的。”
“是老太君的生辰没错,可今日来参加老太君寿宴的贵人很多,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给老太君长脸不是?”
连翘重重地点头,她手里捧着妆奁盒子,正想着挑那一套首饰配裙子比较好。
“姑娘,您别忘了,您现在可是清平县主,不能穿得太寒酸。”
紫苏笑着说道,“姑娘要是盛装打扮起来,比那天上的仙子还要美呢。”
“是啊是啊,根本就没有那京城第一美人什么事了。”
连翘觉得,那什么京城第一美人肯定是含了不少水分的,姑娘比那白四姑娘还要美上几分,怎么就被她比下去了呢?
秦娆啼笑皆非,哪里不明白她们的心思?
今日定有不少年轻才俊来给祖母贺寿,陈妈妈作为乳娘,可是为了她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生怕她嫁不出去似的。
“姑娘,那睿王也会来的吧?”
“嗯。”
连翘这丫头在秦娆面前说话都向来比较随意,“其实婢子觉得睿王殿下还挺不错的,姑娘不知道,那次您中毒,他天天往侯府跑,还亲自照顾姑娘,给姑娘擦脸呢。”
陈妈妈这回却没有训斥女儿的多言,“老奴也觉得睿王殿下是个佳婿人选,重要的是睿王待姑娘极好。”
紫苏在秦娆繁复的发髻上插了一支坠珍珠流苏的金玉步摇,簪了几朵镶嵌宝石的华胜,“好了,姑娘瞧瞧可还满意?”
秦娆穿着鹅黄色细碎洒金缕桃花纹锦琵琶襟上衣,下面是月白色软缎百褶裙,腰间系着秋香色如意丝绦,额间坠着赤金镶嵌红宝石的抹额,戴着赤金月白石玉兰花耳坠,脖子上是很少离身的玉葫芦吊坠,气质娴雅大方,贵气逼人。
“太美了!睿王殿下要是看到了,肯定被姑娘迷住。”
秦娆剜了连翘一眼,“行了,把贺礼带上,别迟到了。”
老太君生辰,秦怀瑾兄弟三人都没有外出,早早就来了松涛苑给老太君贺寿。
秦娆在松涛苑门口碰上了虞氏和陆湘,三人说说笑笑进了院子。
秦怀瑾兄弟三人已经给老太君磕了头。
秦娆刚走进来,齐妈妈就往她脚边放了个蒲团,她只好顺势跪了下去。
自从穿越后,她还是头一回给老太君行这么大的礼。
“娆娆祝祖母福寿绵延,身体康泰,万事如意。”
磕了头,老太君亲自扶她起来,笑眯眯地打量她,“今日这身好看,跟仙女似的。”
“祖母这身行头也好看,把祖母打扮得跟仙姑似的。”
老太君点了她的鼻尖,“你这皮猴,还来埋汰老婆子,你祖母都六十了,哪还能跟仙姑似的?”
老太君穿了一身绛紫色五福捧寿团纹对襟罗衫,下面是鸦青色马面裙,额间戴着抹额,发髻上插着赤金景福长绵凤头钗,整个人容光焕发,红光满面,喜笑颜开。
虞氏和陆湘也是精心打扮过的。
秦怀瑾、秦怀逸和秦怀朔三兄弟都穿着簇新的衣裳,脸上都带着笑意。
秦娆把贺礼递到老太君面前,“我女红拿不出手,就不献丑了。是一件不怎么值钱的玩意儿,祖母就将就着收下吧。”
虞氏给老太君的贺礼是便是老太君身上穿的这套簇新衣裙,还绣了一个梅兰竹菊的屏风,她的女红是极好的,老太君十分满意。
就连陆湘送的贺礼也是自己绣的抹额。
秦怀瑾的是一幅自己书写的百寿图,用秦娆教的那几种字体,书写不同形态的寿字,老太君让人收起来,待装裱好了就挂在这正厅里每日都欣赏一番。
秦怀逸不如他兄长擅长诗书,送了一尊如玉观音。
秦怀朔年纪尚小,画了一幅松鹤延年给老太君,他的丹青得过名师指点,才十一岁,就画得像模像样。
秦怀逸将那盒子截胡,“娆娆送的是什么?我来瞧瞧!”
木盒一打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赫然是一套祖母绿首饰。
一支簪子,上面雕琢的是寿星献桃,那寿星的神态雕琢得栩栩如生,手里捧的寿桃饱满好看。
一对祖母绿翡翠耳坠,耳坠是蝙蝠纹的,寓意福寿绵延。
一对镯子,镯子的尺寸是按照老太君的手腕来制作的,翡翠水头极好,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
旁边的紫苏连忙说道,“这是姑娘亲自做的,簪子和耳坠上的纹理都是姑娘一刀一刀雕琢出来的。”
祖母绿这种翡翠玉石价值不菲,但要凑一套首饰其实也不难,秦娆的妆奁盒里就有好几套,都是宫里的贵人赏的。
但是那些并不适合老太君,且她不想用别人送的东西献给老太君,那样太没有诚意。
倒是皇上、皇后和夜墨澜都给她送过玉石,她挑了最好的翡翠玉石,给老太君雕琢了这一套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