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外头厮杀激烈,秦娆关上窗户,面色阴沉。
紫苏抖着身子颤巍巍的走到她面前,“姑娘,现在怎么办?”
“别慌。”
箭雨朝秦娆的禅房射来,穿透木门,钉进了墙壁。
秦娆拉着紫苏躲到了角落。
有沈玉姝这个内应,她的房间位置敌方很清楚,白天的那次刺杀恐怕只是小小的试探,这回才是动了真格的。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再等到箭雨,秦娆闪身到了窗边。
秦怀逸没了动静。
她蹙眉,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一个黑影突然破窗而入,秦娆将手里的药粉朝对方的门面泼过去,右手的手术刀就朝对方捅过去。
来人像是知道她会使毒,反应迅速的用衣袖捂住口鼻,避开她的偷袭,手里的利剑朝她劈砍过来。
秦娆低头躲避,用力的踹向他的膝盖,接着迅速后退,熄灭了烛火。
有浓郁的味道弥漫开来。
黑衣人暂时无法适应黑暗,像疯子一样乱砍。
秦娆拉着紫苏躲避,不停的扬起衣袖释放毒药。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对方粗重的喘息声。
意识到不妙,他后退想原路逃走,秦娆早有准备,用力一拉卷帘,一排浸了毒液的银针应声落下,扎进了他的头盖骨。
只听得闷哼一声,他从窗口摔落。
秦娆让紫苏点燃一根新蜡烛。
靠窗的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一动不动的,早已没了气息。
紫苏尚不知对方已经气绝身亡,举起一张椅子就冲过去要打,秦娆拦住。
“他死了。”七窍流血,死状很惨。
“真死了?”
“吸入那么多毒粉,再强的内力都会暂时丧失,任人宰割。”
她事先将毒液放在了蜡烛的烛心,毒液随着烛火的燃烧弥漫了整个房间,黑衣人一进来就已经被毒药包裹住了。
何况她那几枚银针是杀手锏,淬了毒,从天灵盖钉下去,还能有活路?
“姑娘真厉害!”
“行了,看你浑身打哆嗦的,去歇会儿,今晚暂时没事了。”
外头的打斗声已经停了,她猜测那些埋伏的弓箭手也已经被解决,而眼前这个黑衣人,想必是他们其中最能干的杀手,不顾一切就是为了要杀了她。
敲门声响起,是虞氏等人的声音。
紫苏去开门,秦娆走了出来,房间里头都是毒药,只有她和紫苏服用了解药。
秦怀逸提着剑进来,在看到地上躺尸的刺客时,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娆娆,是二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一共诛杀了十六名刺客,有几个看情况不对劲暂时撤退了,我上当了,被他们用了调虎离山之计!”
虞氏一把拉住她的手,“娆娆,你怎么样?刺客有没有伤到你?”
“我没事,我有毒药毒针,他伤不了我。二哥也不用自责,你们都在很努力的保护我,是我连累了你们。”
“别胡说。”
刺客知道秦娆的位置,分派一些人去干扰秦天阳等人,其余人便直接来杀秦娆,而秦怀逸就守在秦娆的房间外,被几个人围攻,分散他的注意力,最后那名刺客便破窗而入,被秦娆用毒药击杀。
秦怀逸眼睁睁看着一名刺客闯进妹妹的房间却分身乏术,他怒火攻心,一个分神,险些被刺客所伤。
“娆娆,幸好你没事,否则二哥要自刎谢罪。”
“二哥,你的伤口有没有裂开?我瞧瞧。”
“没事,我好着呢。”
“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提前布防,彻夜不眠的守着,辛苦你们了。伯父和大哥呢?”
“他们没事,就是有几个侍卫受伤了。”
秦娆立即回房拿了药箱,“在哪?快带我去。”
几个侍卫或是伤在了手臂,腹部,有一个伤得较重,伤口偏离心脏些许,人已经休克,幸好他服用了秦娆给的护心丹,才勉强支撑到现在。
秦娆立即给他医治。
所有人,包括秦氏和沈玉姝,看着秦娆手脚利落的清洗缝合伤口,表情冷肃,一丝不苟,下手沉稳老练,面色不改,都真正的意识到,眼前的秦娆,已非往日的草包纨绔。
她身上像是沐浴着一层神圣的光,让人移不开眼。
沈玉姝悄悄拽紧了拳头,脸色越来越沉。
出动那么多刺客,刺杀了三次,竟然都没能要了秦娆的狗命!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硬!
她低声道,“表姐不拘小节为侍卫医治,玉姝敬佩。”
这本来是夸赞人的话,到她嘴里怎么就变了样。
虞氏看她的眼神很不善。
秦娆声音清冷,“他们为了保护我而拼命,我救治他们是应该的,难不成要眼睁睁看他们死?心肠未免太硬。”
沈玉姝红了眼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怕有人说表姐的闲话,若是让睿王殿下知道了,他会误会表姐。”
处处都是挑拨。
秦怀瑾冷笑,“这里都是自家人,要是传出什么闲话也是有人心里心怀不轨。”
秦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替景王施针解毒时,睿王也在旁边看着,他能误会我什么?我不是很明白表妹的意思。”
其实沈玉姝的意思很容易理解,睿王已经十分讨厌秦娆,要是得知秦娆为了治病还去摸别的男人的胸膛,肯定会更厌恶她。
“心思龌龊的人,看什么是龌龊的。”
沈玉姝绞着手指,“表姐,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秦怀逸好想一个巴掌扇过去,“闭嘴吧你!”
秦氏拉了拉女儿,低声告诫,“不许胡说八道。”
沈玉姝憋屈又不甘,恨不得拿刀刺死秦娆。
之前的打斗声太大,惊动了住持,秦天阳亲自向住持致歉。
秦怀逸安排了下半夜的守夜人手,便催促女眷回房休息。
秦娆屋里的尸体已经被弄走了,虞氏怕她心里膈应,便让她到隔壁挤一挤。
秦娆摇头说不用。
尸体什么的她并不怕,只是房里还残留着毒药的气息,她让紫苏去跟秦氏的丫环挤一挤,自个留在房间里。
秦娆刚放下药箱,烛火倒映着窗口的黑影,她紧握着手术刀。
那黑影敲了敲窗子,“秦姑娘,我是南星。”
“夜墨澜出事了?”
不然大半夜的南星不可能会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