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在心里哀嚎,祖父,您老人家怎么又开始乱点鸳鸯谱了?
裴钦的话让秦天阳一惊。
“裴老的意思是?”
裴钦看着秦娆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小师父深得我心,聪明伶俐,再过不久就要及笄了吧?亲事也该定下来了。”
秦天阳看向裴砚,“是三公子?”
“嗯,便宜这小子了。”
裴钦的嫡孙有三个,其中两个已成亲,只有裴砚还没有定亲,如今在太医院任职。
裴砚相貌堂堂,为人亲和恭谨,倒是不错的人选。
裴砚被秦天阳审视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不仅如此,他还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如芒在背,是秦姑娘吧?
他能感觉得出来,她对他根本就没有那种意思,祖父却老是乱牵线,要是惹怒了秦姑娘,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向她请教学习?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秦天阳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心动了,长兴侯府的确是个不错的归宿。
秦娆揉了揉太阳穴,“老侯爷,我的终身大事您就别操心了,随缘,随缘。”
“裴砚这小子是笨了点,但本性纯良,为人敦厚,他不敢欺负你的,再说了还有我呢。他母亲也是个和善的,不会磋磨儿媳……”
裴砚涨红了脸,“祖父!”
裴钦砸吧了嘴,“行了不说了,天阳啊,你慎重考虑考虑。咱们长兴侯府真的很不错,绝对不会亏待小师父的。”
他都喊秦娆小师父了,府里的人哪个敢对秦娆不敬?
秦娆看着裴砚,眼神含笑,这娃的确是个敦厚的人,要是她将来想成亲,他未婚,或许她会考虑他的。
裴钦领着裴砚走了,一路摇头叹气,对这个最笨的孙子是真的很无语了,有大好的机会给他好好表现还害羞了,浪费他一片好意。
其余人也相继告辞。
秦娆将收购各种鲜花花瓣一事交给金子钰去办,要制作香膏香丸,原材料必须供应得上,他是商人,人脉广,容易办。
“这个好办,我和百花谷少谷主有生意往来,他那栽种的花都会放在店铺里卖,或者直接预订,我去跟他交涉。”
“我的第二桶金就靠你了。”
“什么?”
秦娆朝他挥挥手,没作解释。
夜墨澜朝她走了过来,一个晚上了几乎都没跟她说上话,看她周旋在众人之间,游刃有余,他心里就不痛快。
不仅脾气变坏,嘴巴毒,还成风流女子了。
“本王的毒,你真能解?”
秦娆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天在普陀寺他没有追问,还以为他不着急呢。
“找到解药自然就能。”
这是一句废话。
秦娆看他面色难看,轻笑,“你以为有了火焰草和寒星草就能解你体内的两种毒?如果这么简单,为什么这么多年还饱受毒性侵蚀之苦?”
火焰草解寒毒,寒星草解火毒,师父和药王谷师伯都知道,也和他提起过。
说到正事,景王和归衍走过来。
景王说话比较客气,不像夜墨澜带着刺,“秦姑娘若是有本法解七弟的毒,还请伸出援手,七弟每次毒发都疼痛难忍,本王实在不忍心看他饱受折磨。”
“小师妹,我都听南星说了,前几天夜墨澜寒毒发作,是你帮他压制,他只疼了一个多时辰就平息了,是用了什么药或者法子?”
“他体内的两种毒极其霸道,每次发作都会导致血管破裂,我只是给他服用了解毒丸,用金针刺穴封住毒素游走,修补好血管,但这都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夜墨澜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抱她在怀里的感觉,软软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蜷缩着手指,吸了一口气,“你既然知道寒星草和火焰草,该如何才能解毒?”
“一般的火焰草不行,得生长在熔岩峭壁,或者是火山口,根茎和叶子通红,而且至少是五年生的火焰草,这样的火焰草药性最好。”
秦娆看他们一个个皱眉,接着说道,“寒星草的生长条件更苛刻,至少要在百年不化的寒冰缝隙中成长,通体晶莹带着淡蓝色的光泽。寒星草和火焰草在摘除的三天内能发挥最强的药效,而且需要同时服用才能彻底根除毒素,但是,这两种植株的生长条件南辕北辙……”
找到了火焰草,不一定能找到寒星草,一个在炎热的地段,一个在冰冷的雪地,三天时间根本无法往返。
“这两种药草相克,药性猛烈,需要几种药材中和,其他几样都好说,唯独黑色九瓣莲和七叶花不容易找到。九瓣莲生长在毒气弥漫的深渊,七叶花一般生在悬崖峭壁,但是得等它长齐了七片叶子打了花苞,用花骨朵入药。最后,要和玉鼎山的晨露一起服用。”
秦娆摊手,“所以我说能解,但是条件极其苛刻,药材也稀罕。而且,在找到药材之前,每隔五天施针药浴,能抑制延缓毒素发作的时间。”
归衍皱眉,“我只知道要用火焰草和寒星草,却不知有这么多要求。”
“就算找到了这两种药草,你敢轻易入药吗?”
归衍沉默了,显然是不敢的。
当初为了解夜墨澜体内的寒毒,凌霄师叔跋山涉水去找火焰草,好不容易得了一株,便和师父研制了药性,最后整株入药。
但火焰草药性太强,不仅解不了寒毒反而还中了火焰草之毒,以致夜墨澜每次毒发都要忍受火毒寒毒之苦,而且每次毒发都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减损寿命。
师父师叔便让他跟在夜墨澜身边,毒发时施针帮他缓解痛苦,这么多年,无论是师父师叔,还是他,都在寻找解毒之法,可始终没有进展。
景王道,“条件苛刻,但至少有了解毒之法。”
“小师妹,若是找到了你所说的药材,你能保证彻底根除这两种毒吗?”
“能。”有玉葫芦作弊神器,剔除药材的杂质,保留最纯的药性。
夜墨澜拽紧拳头,脸上的激动怎么都抑制不住。
饱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折磨,他都已经死心了,如今她却说他的毒能解,他怎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