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和睿王从保和殿出来,就看到秦娆站在一棵腊梅树下,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过来,嘴角弯起了浅浅的弧度。
夜墨澜看得一怔。
她穿着纯白的狐狸毛斗篷,身后的腊梅树开了一簇簇鲜艳的梅花,红白映衬间,映照着她精致的眉眼,那回眸一笑,他仿佛看到天地间的花都盛开了。
秦娆是特地在这里等景王的。
她冲着景王笑道,“王爷莫要怪秦娆拒绝了皇上赐婚,我并非是瞧不上王爷,王爷龙章凤姿,乃人中龙凤,应当有更好的女子相配。”
景王凝视着她,“在本王眼里,兴许没有别的女子能跟秦姑娘媲美了。”
夜墨澜:四哥,你确定?
“王爷高抬我了,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不过是精通医术,并没有别的特长,琴棋书画可都不在行。”
“秦姑娘谦虚了。”
秦娆揉了揉眉心,“我跟王爷说实话吧,我暂时不想成亲。”
还是这样舒坦,拐弯抹角文绉绉的,她自己听着都别扭。
“原来如此。”
“京中的贵女那么多,王爷回京时间短,认识的人少,多去外头看看,兴许就能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女。”
景王只是因为她帮他解了毒,治好了他的眼睛,他对她应该不是有好感,只是感激。
夜墨澜冷哼,“父皇说的没错,你的眼光可真高,连四哥你都看不上,不满足于景王妃就直说,找什么借口?着实蹩脚。”
“七弟!”
“四哥,我可有说错?她看不上睿王侧妃,景王正妃也不要……”
秦娆目光凶狠的瞪他,“怎么?我要的话,你会答应吗?别忘了你也拒婚了。”
“是你先拒婚的!”
“这么说,我要是答应了,睿王就会娶我过门?”
夜墨澜一甩衣袖,“谁要娶你,少自作多情!”
秦娆嘁了一声,说她眼光高,他明明也看不起她,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景王呵斥,“七弟,别说了。”
她掏出一张纸递给景王,“这是那几种药草的画像。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二哥还在外面等我呢。”
景王接过图纸,“秦姑娘,别忘了给七弟医治。”
秦娆:“……!”
“王爷若是不提这茬,咱们还是好朋友。”
偏偏皇上开了金口,她能拒绝吗?拒绝就是抗旨,皇帝肯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景王看她气呼呼的走了,忍不住失笑。
“四哥,你对她太容忍了。”
“七弟,是你对她存了严重的偏见。你不觉得她性子挺讨喜吗?敢说敢做。”
“四哥,你的眼神不太好。她除了医术好一点,没有任何优点,脾气坏嘴巴坏,还胆大包天,父皇就应该狠狠责罚她。”
景王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心思,“父皇真要下令罚她,你舍得?”
夜墨澜愣了下,“我为何舍不得?”
景王已经抬脚走了,“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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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逸看妹妹一脸忧桑,“娆娆,是不是皇上说了什么?没给赏赐?”
“别提了。”
秦怀逸知道她喜欢银子,忍不住安慰她,“没赏赐没关系,咱们又不指望皇上的赏赐发财。我妹妹这么厉害能干,自己也能赚得金钱满钵。”
“说的也是。”
回到侯府没多久,皇宫的赏赐就来了。
来的还是张公公,笑眯眯的宣读皇帝圣旨,前面称赞的话秦娆自动忽略,然后就听到张公公那尖细声音高声唱道:“特赐玉如意一对,南海珍珠一斛,青花牡丹缠枝花瓶一对,汝窑天青釉面花觚一对,蜀锦二十匹,月华锦十匹,流光锦十匹,玉石两匣,良田万亩,黄金千两,钦此!”
老太君带头谢恩。
“老太君快快请起,秦姑娘聪明伶俐,深得皇上的赞赏,老太君有个好孙女啊。”
“有劳张公公了。”虞氏连忙塞了个鼓鼓的荷包给他。
“那咱家这就回宫向皇上复命。”
“公公慢走。”
秦娆眼睛亮晶晶的,还以为皇上小气得忘记了赏赐了呢,还好,说话算话。
那些玉如意和花瓶等摆件,她不感兴趣,看中的是良田万亩和黄金千两,这两样可都是好东西。
老太君没好气的瞪她,“瞧你一副财迷样。”
“皇上赏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随后没多久,皇后和珍贵妃的赏赐也送到了侯府。
皇上都有赏赐了,两大后宫巨头不能不表示,布匹、首饰头面、玉石,还有插屏古玩等摆件,虽然没有银两,但是这些值钱的东西看着就赏心悦目。
秦娆要了万亩良田这个庄子的地契,其余的便让虞氏看着分下去,每人都有份。
布匹和摆件,虞氏分了好几份,玉如意给了老太君保管,其余的玉石、珍珠、头面首饰等,全都送到掌珠苑。
至于那千两黄金,他们都没要,全都留给了秦娆,这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秦娆轻飘飘的说道,“皇上想把我赐给睿王当侧妃,我没答应,他也不同意。”
这话像平地一声雷,把老太君和平南侯等人给炸得晕头转向。
“皇上真有此意?”
“他问了睿王的意见,反正这事没成。”
秦怀逸一脸愤怒,“我家娆娆这么好,他竟然瞧不上!”
秦娆知道二哥是在为她打不平,可人家睿王是皇子,即便是侧妃,身份也必须非富即贵,他向来瞧不起她,会答应才怪了。
老太君盯着她,“娆娆,睿王侧妃,你当真没有想法?”
她对睿王有多痴迷,他们可都知道的。
“没想法。”
“很好,咱们平南侯府的女孩,可不能给人做妾。侧妃到底还是妾。”
其他人都很意外秦娆竟然会错过这个机会,以往哪怕是给睿王做妾她都不介意。
只有秦怀瑾不意外,她已经不是娆娆,对睿王没有想法也是正常的。
“皇上又想把我赐给景王当正妃。”
虞氏倒吸了一口凉气,“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要给娆娆赐婚?”
“谁知道呢,或许心血来潮吧。他应该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别担心,没成。”
老太君沉声道,“也可能是试探。帝王术,帝心难测,总之以后小心行事,莫让人抓住了把柄。”
上次秦天阳险些卷入命案一事,给他们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