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衍和裴钦来得很快。
“小师妹你找我?”
“小师父你找我?”
两人说完同时互瞪一眼,都想知道自己在秦娆心里到底谁的分量更重。
“解毒的事,有眉目了。”
“真的?”
秦娆轻咳一声,“我中的毒其实和景王的很像,也是由好几种霸道烈性毒药糅合在一起,只不过比景王的还要更复杂一些。”
她之前吃过百毒丸,抑制了部分毒性,所以不像景王那样失明。
“我和这家伙分析出了其中的六种毒药,但是我们觉得还不全面,所以一直不敢给小师妹解毒。”
秦娆挑眉,“说来听听。”
归衍一共点了六种毒草,“断肠草、狼毒花、见血封喉、夺命草、曼陀罗、乌头……”
秦娆点头,“还有几种毒蛇的毒液……”
她一口气说了六种毒素,“提炼毒药的人很高明,还加了有毒的重金属汞和铅。”
归衍和裴钦佩服得同时又愧疚,他们竟然都不如秦娆。
“不用自责,其实这些毒并不算很罕见,只要给你们足够的时间,你们一定能找出来,只不过你们太心急,才会忽略了。”
裴钦苦笑,“剧毒本来就是见血封喉,中之则死,哪有那么多时间容我们分辨出毒药再解毒?等找到解药,人都已经化成黄土了。”
说的也是。
秦娆笑了笑,“无妨,你们也是对南越那边的毒虫毒物了解得不多,等我的毒解了,我给你们好好讲讲。”
她打算把她见过的毒都罗列下来,以后若是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归衍和裴钦也不会束手无策。
归衍和裴钦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解药是什么?小师妹快说,解毒要紧。”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再拖延下去,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麻烦师兄把我的药箱拿来。”
“哦,好。”
归衍去拿药箱,反应过来后立即冲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饿狼见到猎物一样,“小师妹你刚才喊我什么?”
秦娆歪着脑袋,忍着笑,“师兄啊,有什么不对吗?”
归衍乐得差点要手舞足蹈,“对对对,我本来就是你的师兄。”
哈,听小师妹喊一声师兄,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这几天的疲惫统统都消散了。
感觉自己又行了。
裴钦一脚踹过去,“得了便宜还卖乖。”
“嗨呀,小师妹喊我师兄,那你老人家是不是该喊我一声师伯?”
“滚犊子!”
归衍也是开玩笑的,他哪敢让裴钦这么喊他啊。
秦娆被他们逗得一脸欢乐。
“小师妹,药箱拿来了,解药是不是就在里面?”
“最上面拿根药剂和输液管。”
药剂是蓝色的液体,输液管里注射满了透明液体。
秦娆又指挥他从药箱拿了吊瓶和针头。
秦娆撩起衣袖,“你把注射器的药水打入药瓶,给我输液。”
“好嘞。”
归衍已经练过无数次,轻轻松松就把药水注射到吊瓶里,然后把吊瓶连接软管,拿了棉签蘸取消毒水,把秦娆的手背做了消毒。
眼看他拿着针头就要扎秦娆,裴钦忍不住打断他,“你会吗?别把小师父扎疼了。”
归衍白了他一眼,“我深得小师妹的真传,我不会,你会?”
裴钦:老子还真不会。
归衍小心翼翼地把针头扎入秦娆的静脉中,然后调整输液速度,看着透明的药水一滴滴的往下滴,这便大功告成了。
裴钦一脸委屈,“小师父,你都没有教我,你太偏心了。”
秦娆指了指药箱,“里面还有没用过的针头和注射器,让归衍教你。归衍,切忌针头不能在多人身上使用。”
归衍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使用之后最好销毁,小师妹放心吧。”
裴钦虽然着急马上想学注射和扎针,但他更关心秦娆的身体。
“小师父,这药水,就能解你体内的毒?”
“这瓶药水输完,再服用药剂,就差不多了。”
她解释了下刚才那管透明药水的药剂的成分以及效用,正好就是解她体内剧毒的。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秦娆轻咳一声,有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归衍幽幽地道,“昨天你醒来时,这两样药就躺在药箱里,我当时还问你能不能解……小师妹,你为什么不跟师兄说实话?”
裴钦也是一脸责怪,“是啊是啊,你非要把老头子我的心脏吓破胆才罢休?既然有解药,为何不第一时间给自己解毒?我还听说,玉王带了毒老子过来要给你解毒。”
归衍又道,“侯府的人都快急死了。还有我那个傻师弟,天天来我催我,还凶巴巴的,好像我要是不能给你解毒,他就要捏死我。”
秦娆弱弱地回答,“我也是早上才想起来的,这两种药很早之前就有了,昨天我刚醒,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有精力想这些。”
她同时也是在解释这药水的来由,免得他们追问。
她药箱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工具和注射器等,她至今都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了。
归衍和裴钦无语,脑门上就差清清楚楚的写着“我才不信”四个字了。
她的理由弱爆了。
“有解药,你们不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吗?”
“高兴。”两人一脸敷衍。
感觉被这丫头给骗了!
秦娆为了弥补,也为了感激他们这些天的劳累,“等我好了就教你们缝合术。”
两人异口同声,“一言为定!”
秦娆看两人亮晶晶的眼睛,反应过来,她才是被骗那个!
她摆摆手,“去隔壁药房练,别来烦我。”
“那药水输完了叫我。”
“不用,我自己可以。”
“好吧。”
夜墨澜掀了帘子进来,看到秦娆在打点滴,心里一急,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怎么了?”
秦娆看了一眼还在晃荡的珠帘,却没看到陈妈妈她们,有些疑惑。
他怎么进来的?
“你该不会对她们……”
“没有,陈妈妈放我进来的。”
“你确定?”
夜墨澜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视线落在她手背上的针头,拧了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