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想起景王派遣的那十二个神甲军,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启程那会儿,她就直接坐在了马车上,也没有留意这十二个神甲军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想着既然是景王的部属,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恐怕连二哥也没有想到夜墨澜竟然混在这十二个人当中,否则早就打起来了。
“王爷何必纡尊降贵?别委屈了自个儿。”
夜墨澜立即表态,“不委屈,护送娆娆,怎会委屈?我高兴都来不及。”
“可我不高兴!”
夜墨澜耷拉着脑袋,“娆娆,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秦娆:“……”这认错的态度还挺干脆。
他表情晦暗,“我知道我不应该找借口,我又岂会舍得伤害你?要不是因为蛊虫,我宁死都不会伤你的。”
秦娆心知肚明确实不能怪他,那蛊虫如此厉害,换做她,都极可能会中招,被算计。
只是想着他把沈玉姝从地牢里抱出来,又当着沈玉姝的面呵斥自己,他还对那女人嘘寒问暖,她心里就膈应得慌。
突然,她心里咯噔了下。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介意吧?
若是对他没有想法,又岂会在意他对别的女人温柔小意?
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书中的角色,秦娆神色晦暗不明。
夜墨澜看她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既忐忑又惊慌,试探地询问,“娆娆,我让你打一顿好不好?”
秦娆没搭理他,还沉浸在自己竟然被爱情这玩意儿给套牢了。
“娆娆,你说句话,别吓我。”
见她依旧没反应,睿王殿下色胆包天地伸手捧住了她的脸,声音暗哑,“娆娆,我把命给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气息清冽,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里充斥着痛苦。
秦娆皱眉,“放手!”
他哪里肯?非要趁现在解释清楚,他怕她将自己拒之门外,之后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娆娆,你心里要是还有气,我自断筋脉,或者你拿着这把手术刀,狠狠地捅这里。”
他竟然疯狂地抓着她的右手,她手里还抓着手术刀,尖锐的刀尖抵在了他的胸口处。
眼看刀尖已经扎进他的衣服,秦娆瞳孔一缩,“夜墨澜你疯了?”
“没错,为你疯狂。”
秦娆:“……”
“我的命都是你的,随你处置。”
她一脸嫌弃,“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杀了你,我不仅会被斩首,还会牵连秦家。”
杀了皇子,皇帝一怒,血流千里。
“松手,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你应该知道我二哥就在隔壁。”
这家伙,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上次的箭伤就在靠近心脏的位置,再偏一点他就一命呜呼了。
“好,我听娆娆的。”
他果然听话地松了手,但随即把手术刀放好,“我不怕你用这把刀捅我,但要是伤到你,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的。”
他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眉眼都舒展开来,本来容貌就极盛,这一笑,当真如妖孽一般,一双深邃的眼眸像是揉碎了无数的星光,熠熠生辉。
他柔声说道,“我就知道娆娆舍不得我死。”
也不知是在自我催眠,还是故意说给秦娆听的。
“谁舍不得你死?杀了你,我还得陪葬,我又不蠢。”
夜墨澜知道她是嘴硬,但一颗心极其柔软的,他轻声道,“那我的确还不能死,娆娆尽管惩罚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你也不能出气。”
“这可是你说的。”
秦娆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从今以后,离我三丈远,不许靠近我,更不许碰我!”
夜墨澜:“……”好像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好亏。
“娆娆打我骂我揍我都行,这个条件,我恐怕不能答应。”
秦娆怒:“还说怎样都行,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话不算话!”
“娆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亲近你。
“离我远点!”
被嫌弃的夜墨澜垂着头,表情十分难过。
秦娆气呼呼的,可没过多久,看到面前的他颓丧着脸,表情低落难过,想起他身上有伤,昨晚归衍也不知用什么办法给他解的蛊毒,身体只怕还很虚弱。
他一早就又随着她和二哥启程,骑马赶了一天的路,身上的伤口不知会不会裂开。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如果讨厌一个人,绝对不会心软,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婆妈了?
她自我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果然陷入爱情沼泽的女人,智商都会无限下降吗?
夜墨澜抿了抿唇,“昨晚归衍用沈玉姝的心头血做药引子,将我体内的蛊虫引了出来,后来我的意识才慢慢清醒,知晓这些天都干了什么混账事。”
他悄悄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肯定是伤心了,所以才会连我都不管就要回京,我知道我必须解释清楚,但又怕你不肯见我,所以才会乔装成护送你的神甲军。”
秦娆沉着脸不说话。
“我想活剐了沈玉姝的,但四哥想从沈玉姝那里得知她背后的主子是谁,就暂且饶了她的狗命,但是你放心,她肯定不会好过!”
沈玉姝背后的主子,秦娆清楚得很,但景王他们不知道啊,只能严刑逼供。
至于沈玉姝会不会招,那就看她的骨头硬不硬了。
“娆娆。”
“娆娆。”
叫了她好几声她都不搭理,夜墨澜表情失落,“娆娆,你理我一下。”
“你出去,我想静静。”
夜墨澜不想走,可她如今肯定厌弃他的,自己应该给她一点时间。
他又看向她包扎的手腕,心脏又是一痛。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娆娆,我把这只手还给你。”
说着就要用匕首挑断手筋。
秦娆面色一凛,扑过去抓住他的手,“夜墨澜你个疯子!”
她要他的手作甚?
“我扭断了你的手,我赔你一只。”
秦娆大怒:“谁稀罕你的破手?挑断手筋还得老娘给你治,你是嫌我过得太轻松了吗?”
夜墨澜讷讷地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