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天气虽然还有些乍暖还寒,可花园里早已百花齐放,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三月初八,天清气朗,宜嫁娶、安床、乔迁。
秦天阳赶在大喜日子前一天回了京城。
天还没亮,秦娆就被陈妈妈从床上挖了起来,她睁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之中被紫苏和知春细心周到地服侍着净脸。
“不用起这么早吧?”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迎亲拜堂得到下午,这还是早上呢,她还想再歇会儿。
陈妈妈一边帮她梳头发一边说道:“往常便罢了,今儿个不行,一会儿就会有宾客过来给姑娘庆贺,全福人会来给姑娘净面,还有您的朋友也会过来送嫁。”
“不急,下午再弄,我再睡会儿哈。”
陈妈妈一脸着急,“我的姑娘嗳,今儿可是您的大喜日子,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有什么好着急的?”
陈妈妈无奈,要是换做别的姑娘,昨晚恐怕都难以入眠,早早就醒来盼新郎官来接亲,她家姑娘倒好,昨夜睡得十分香甜,如今还在犯困,完全没把成亲当回事。
其实这也不能怪秦娆。
成亲前一个月,她就被勒令不能外出去见夜墨澜,按照所谓的习俗,要成亲的小两口婚前这个月是不能见面的,否则不吉利。
夜墨澜倒也还算遵守,这一个月以来没有再来侯府,但是却经常派南星或者魏管家给她送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但凡有好东西都第一个想到她。
熬了这么长时间,眼看就差最后一天了,昨晚那厮竟然深更半夜跑来侯府,他是不敢露面见她,就站在窗口外面和她说话。
一诉相思之苦。
夜墨澜表达了他深切的思念之情,以及即将达成所愿的激动和兴奋的心情。
秦娆只能陪着他在那里瞎扯,熬到丑时才爬上床睡觉,结果不到卯时就被陈妈妈揪起来,她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好吗?
该死的夜墨澜,今晚一定要让他好看!
简单的梳洗过后,连翘去厨房取了早膳,催促秦娆赶紧吃一点,等会儿宾客要是来了,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吃吃喝喝了。
早膳准备的是枣糕米糕这些耐饿、水分又不多的,是虞氏吩咐的,若是上了妆之后,就不能乱吃东西了。
刚吃过早膳没多久,虞氏和老太君就过来了。
嫁妆昨天已经提前送去了睿王府。
睿王送的聘礼,除了一些金银和地契,其余的虞氏都按照原来的样子放进嫁妆里,另外又添了不少嫁妆,再加上先前亲朋好友们的添妆,一共有一百六十六抬。
拔步床、案桌等这些家具还不算。
老太君和虞氏倒是想再添一些,可公主出嫁的规格顶多也只有一百六十八抬,秦娆只是县主,不能越过公主去,且一百六十六抬已经算是相当丰厚的嫁妆了。
重点是这些嫁妆都是实打实的贵重,大都是首饰头面、金银玉器等摆件,价值不菲,而布匹衣裳被褥等都不算在里面。
总之昨天嫁妆送过睿王府时,十里红妆,京城的百姓都忍不住出来看热闹,清平县主的嫁妆着实让京城的人津津乐道。
宾客们来得也早,三公主、玉璇郡主、纪绾、顾箬、薛眉等好友都到了掌珠苑,她们都是来给秦娆送嫁的。
荆寒梦身为大嫂,也早早过来帮着招呼宾客。
全福人请的是定国公老夫人,她儿孙满堂,夫妻和睦,为人又慈祥和蔼。
虞氏给秦娆净面后,定国公老夫人拿着檀木木梳给秦娆梳头,嘴里念叨:“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尾,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四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秦娆坐在镜子前,看着凤冠霞帔的自己,陌生又熟悉。
眉眼还是熟悉的眉眼,可如此盛装打扮,大红色的嫁衣穿在身上,映衬得她眉眼越发的精致动人,眼眸流转间尽显妩媚之色。
众人忍不住惊叹:“好美啊!”
三公主咧嘴笑了:“七哥要是看到七嫂这样,肯定都走不动路了。”
众人忍不住抿嘴笑了。
“哎呦真是便宜我七哥了,这样一个貌若天仙的美人儿,该配天上的谪仙才对。”
秦娆被她们打趣,倒也不害羞,还频频朝她们抛媚眼。
玉璇郡主盯着秦娆的容貌出神。
不怪哥哥会看上秦娆,她的确有让男人倾倒的本事和魅力。
就连顾时卿,不也……
她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掌珠苑的女宾客越来越多。
秦氏、长兴侯夫人庄氏、威远侯夫人裴氏、端亲王妃、定国公世子夫人傅氏、镇国将军夫人、还有礼部尚书夫人等等贵妇人带着各自的女儿、儿媳等来祝贺秦娆。
秦娆被她们一顿夸,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信手拈来,都是吉祥话。
一群人在屋里陪着秦娆,时间总算过得还不算慢。
不过顶着几斤重的凤冠,还真的挺要命。
外头响起了鞭炮声、锣鼓声。
是睿王来迎亲了。
夜墨澜被拦在外头,秦怀瑾、秦怀逸、秦怀朔、沈青柏沈青枫等人出难题刁难他,无论是吟诗作对还是展露身手,夜墨澜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很顺利就到了秦娆跟前。
他看着盖上喜帕,端坐在那里的秦娆,整个人激动得在微微颤抖。
“娆娆,我来娶你了。”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秦娆嗯了一声。
他俯身想将秦娆抱起来,却被人拦住了。
“王爷,这不合规矩。”
夜墨澜只好牵着秦娆的手,两人去拜别老太君。
老太君眼眶含泪,“王爷,老身把娆娆托付给你了。”
侍奉夫君、端庄贤惠这些话,老太君没和秦娆说过,她知道孙女一定会做得很好。
夜墨澜郑重地表态:“祖母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娆娆,给她幸福。”
听到他这声“祖母”,老太君连连点头,眼眶红得厉害。
秦娆握着老太君的手,“祖母,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放心。”
“嗳,祖母知道。”
两人又去拜别秦天阳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