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澄朝着外面喊了声,“进来。”
张辉推开门走了进来。
“把安泽跟我签的那份解约合同拿过来。”方景澄吩咐道。
“是。”张辉应道,看了一眼林孟槐,转身又离开了病房。
“解约合同?你跟安泽签的什么解约合同?”
林孟槐觉得刚才张辉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不敢确定,试探着继续问道。
“该不会是我和安氏娱乐传媒的解约合同吧?”
顿时林孟槐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起来,她没有想到,男人办事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她以为方景澄还没去办,而且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又十分紧张,她就不想继续麻烦他,免得欠下他更多。
“等张辉把文件拿来,你看了就知道了。”
方景澄靠在病床上,目光沉沉的落在女孩的头顶,眸底幽深一片。
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迫切的想要跟他断绝一切关系,要离开他。
“为什么要离开,因为老头子?”方景澄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他扪心自问,哪里都做的很好。
虽然他这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或许有时候考虑不周,有些笨拙,但是他能做的该做的,甚至是不该做的,都做了。
古代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
如今他为了让林孟槐和安氏娱乐传媒顺利解约,让她和安泽彻底断了关系,不惜将价值五十个亿的地皮,拱手相让。
黄金水岸那块地皮,要是开发完善,利润是成倍数往上翻的。
可是纵然到了现在,此时此刻坐在沙发上的少女面色坚定的要跟他两清,要离开他,方景澄的心里,对自己曾经为了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全然没有过后悔。
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在问你解约合同的事情。”
林孟槐心里的疑惑更甚,目光盯在男人脸上,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如果方景澄和安泽签了解约合同的话,那为什么今天在公司的时候,安泽还煞有介事的看她拟定好的解约合同,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件事情?
“解约合同的事情,等张辉把文件拿过来,你亲眼看了,才会相信我说的话。”
方景澄继续重复着刚才的问题,语气又沉了沉,“所以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对你……不够好?”
“我们就没有在一起过,谈什么离开,不过我是想跟你两清,不想欠你什么罢了,和你爸妈没关系。”
林孟槐靠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方景澄见她这副态度,心里生出无名的怒火。
她就这般的不在意和无所谓吗?
“再说了,你爸妈也是为你好,就算你对我有意思,你爸妈也不会同意你娶我,所以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林孟槐眉尾轻挑,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在说着一件和她完全无关的事情。
“我愿意,就不是浪费时间。”
方景澄的脸色愈发阴郁起来,一双墨眸更加深不见底。
“你愿意可你爸妈不愿意,怎么,让我不求名分的跟着你,然后如热搜报道上的那样,再给你生个私生子?”
林孟槐说到这里,不屑的冷笑一声,肩膀耸了耸。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方家的父母竟然这么快就知晓了她的存在,甚至让她拿钱走人。
“你想要名分的话,我会想办法。”
方景澄眯了眯眸子,想起方老爷子威胁他的那些话,心中有了定夺。
“什么叫我想要名分?你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难道不该给人家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女朋友或者未婚妻或者太太,而不是什么包养,什么私生子这种不堪入目的词汇。”
林孟槐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何语气有些激动,旋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觉得有些尴尬。
“你别误会,我不是在向你要名分什么的,我只是这么一说,以后你要是喜欢别人,尽量给足她尊严。”
“让你没尊严了?”方景澄眉头微拧,反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孟槐否认。
“那你是什么意思?”方景澄不依不饶,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
林孟槐向来伶牙俐齿,此时此刻不知为何,有些语塞,一时间想不出措辞来回答男人的追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这么一说而已。”
“我懂了。”方景澄眸光微深点了点头。
林孟槐一脸茫然,“你又懂什么了?”
“不想被我包养,你想要名分,女朋友或是未婚妻,亦或者方太太……”
方景澄原本阴郁的脸色顿时转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林孟槐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满脸的问号,“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什么问题?我是说你以后喜欢别的女人的时候,我不是说我。”
“我不会喜欢别的女人。”方景澄低沉的语气满是肯定。
他连别的女人碰都不想碰,更别说会喜欢了。
纵然他都吃了那样烈性的药,愣是没有动那些女人一根头发丝。
可是他现在脑袋都疼得快裂开,看到林孟槐坐在沙发上,哪怕她身穿运动服,捂得严严实实,仰着一张素净白嫩的脸。
他就想把她抱在怀里,然后融进他的身体里。
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几乎不可控。
他每次看到她,就想完完全全的占有她。
“那你爱喜欢谁喜欢谁去,反正不要喜欢我。”林孟槐拒绝的态度很是明了。
方景澄刚扬起的唇角瞬间又紧抿成了直线,“我的心意你不明白?”
“不明白,也没兴趣知道,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两清,而且我们其实那一晚不过是借着酒劲滚了一次床单罢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必如此介怀。”
林孟槐素净淡漠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情绪的起伏波澜。
方景澄只觉得血压飙升,更加头痛欲裂,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被她激了起来。
“两清就两清,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做挽留。”
林孟槐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病房里的空气,随着时间的流逝,仿佛越来越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