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主府后,李玉合依旧忙的脚不点地。
娄霜已经习惯自家主子成日忙活,俞瑶则对帝王一词有了新的认识。
“你带着俞瑶去合翮蓬莱安顿下来,就住咱们的甘棠院。然后再带她四处转转熟悉熟悉人事和环境,好好照顾她哟。今儿没别的任务了,解散。”李玉合笑着吩咐完娄霜后,带着互人离开。
“是,主子。”
“……”俞瑶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一时间神情不属。
陛下在外还维持着帝王气势,回到府中整个人一点架子都没有了,娇俏可爱地宛若邻家姑娘。说句高攀的话,陛下和她也有一半血缘关系,此刻倒真有点表姐妹的感觉了。
没别的任务,就能散了吗?
“娄霜姑娘,咱们不用继续伺候了吗?”
在俞瑶印象中的皇帝应该是左拥右簇,任何时候都有一群奴才婢子跟着,替皇帝打理好一切。主子尚未休息,伺候主子的反而无事可做了吗?
李玉合回到国主府后反倒不如在外边那么多人跟着,她似乎根本用不着他人贴身伺候。
“不用。主子刚说了没别的任务,咱们便可以下班了。”
一开始娄霜也不适应,不过久而久之,她觉得这种制度挺好的。主子本是个自理能力超强的人,跟在她身边并没有太多事要做。倒不如闲暇时多学点东西,反而更能帮到主子。
“下班?”一切对俞瑶来说都好新奇。
“嗯,主子不需要咱们二十四小时待命。二十四小时你懂吧,就是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为两小时。”
“懂的,我在陛下给的书中看到过,是另一种计时方式。”
“你果然是个天才,主子老早就说能帮俞家写出那份计划的定然是个厉害人物。太好了,主子教的一些知识很方便实用。你若明白,咱们俩之后的沟通就畅快了。”
娄霜开心地握起俞瑶的手,终于盼来一个同龄的小伙伴,而且还懂新潮的说话方式,娄霜一下子就和俞瑶亲近起来。
那些个嬷嬷虽然也在学习,可年纪造成的代沟总让娄霜和她们聊不到一起。李玉合虽是同龄人脾气也好,她毕竟是主子,而且又老是忙得见不到人影。
“你十五,我十六,不若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姐姐吧。”俞瑶的加入,顿时让娄霜多了个朋友。
“姐姐。”俞瑶腼腆地唤了声。
乐安侯府有那么多兄弟姊妹,可俞瑶是第一次叫别人姐姐。
“嗯,真乖。”
“姐姐,下班以后,我们要干啥?”
“自由活动呗,只要不干背叛主子的事,想做什么都可以。主子是个宽厚的人,咱们这也没太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娄霜挽住俞瑶的手臂,“待会到了合翮蓬莱我给你本员工手册,你看完便知道府内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谢谢姐姐。”俞瑶小脸红扑扑的,这里也太好些吧,她是不是在梦里。俞瑶还有些不放心,又说道:“陛下还在忙,咱们这样闲散真的行吗?”
“主子就这样,时时刻刻分秒必争,你呀要快些适应主子的工作节奏。你初来乍到或许觉得日子比较清闲,等主子正式派给你工作后,就不轻松咯。咱们府上的人要努力要进步全靠自觉。主子不会刻意盯着谁,可周围的人若都拼命学习,努力工作,我们自己都不好意思偷懒。”
俞瑶点头同意,环境对人的影响的确很大。
“我们都朝主子看齐呢,主子努力,我们也努力。主子给我们自由的时间,我们便用这些自由的时间学习充实自己。主子那有好多新奇的知识和技能可以学习呢,府上的宫人们全都能找到自己喜欢并擅长的。若实在找不到擅长的,向我报备一声,便可以去渝州城找个学徒工干着。”
“居然能这样?”
俞瑶听的惊叹连连,娄霜更是说的滔滔不绝,反正一提起合翮蓬莱她就有说不完的话。
“等你住上两日便能体会我说的话。合翮蓬莱各种生活实在太便利了,就连太上皇和皇太妃都渐渐不需要奴才伺候。原本伺候那二位主子的宫人们,也慢慢开始学习其他技能。咱们啊,过的快乐而充实。”
“我真能住到合翮蓬莱吗?”俞瑶不敢相信她悲惨的人生终于开始转运了,果然读书能改变命运,对女子也一样。
关于合翮蓬莱,俞瑶并非第一次听说。
前些日子大伯和爹爹他们到过合翮蓬莱之后,回家就长吁短叹叙说着合翮蓬莱的各种美好。
他们将合翮蓬莱夸的跟仙境一样,说什么爬山不用脚,驾车不用马,取暖不用煤、打水不用井。夜里五颜六色的灯光一照,那湖边的景致甭提有多么别致,听着就令人心生向往。
后来皇太妃娘娘终于摆家宴宴请俞家,俞瑶也想来见识见识,可她知道大伯和爹爹是绝对不会带庶出的孩子赴宴的。
果不其然,那日她孤零零守在公主府内,只能想象在不用煤取暖的大厅内,俞家人将会度过一个多么美妙的夜晚。
那日的俞瑶绝对想不到她今日便能切切实实住到合翮蓬莱,人生是多么奇妙的事呀。姨娘说的对,好好活着认真活着日子总会好的。
“你不住合翮蓬莱想住哪?咱们别院啊,只有合翮蓬莱修好了。刚到渝州城那会,我和互人跟着陛下住在另一座宫殿,那座宫殿只修了小部分,条件相当简陋。如今太上皇、皇太妃、陛下,以及所有宫人都在合翮蓬莱住下,那处宫殿暂时作为善将军歇脚的地方。难道你想住在那?”
“不,我只是好奇所有人都住在合翮蓬莱,一点也不似在都城皇宫时各宫各殿都需要谨慎规划。历来似乎也没有这样的先例。我看府内并未有森严的守护,万一混进来不逞之徒……”
俞瑶是真的担心,这么好的地方被破坏。
“放心,能留在合翮蓬莱的都是信得过的。而那些心怀叵测的,注定无法在合翮蓬莱待下去。”娄霜说的自信而笃定,似乎根本就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