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敢做不敢认吗？”
伊拉达刺了牟之冲一句，仿佛对牟之冲意图将自己摘干净的做法极为不齿。
“你少血口喷人。我牟之冲岂非没有担当之人？”
牟之冲觉得伊拉达就是条疯狗，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
“好了，你俩别吵了。”李玉合打断两人的争执，问伊拉达，“你说呼伦拜死于牟之冲之手，而且牟之冲还亲口告诉你，他是如何逼死呼伦拜的种种细节。那么你现在便将同罗铎说过的话，当场复述一遍。假话，是经不起推敲的。”
“我为何要听你的。”
虽然伊拉达很想看牟之冲吃瘪，但是他也不想这么干脆的配合李玉合的盘问。说到底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李氏的人，更别说是个落魄公主。
“嗯，这可由不得你。为了你在西山城的同伴，也为了你母亲希迦夫人和你的妻儿能好好活下去，你非说不可。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命，既然你敢和李醇儒勾结，早就已经豁出去了。可是你母亲和你妻儿的命也无所谓吗？”
“哈哈哈哈，别忘了罗铎母亲还在我手上。何况你以为你能轻易进得了西山城？”李玉合的威胁让伊拉达觉得可笑之极。
“只要我一死，西山城会立马进入戒备状态。我的母亲会全权接管西山城，我的同伴也会全心全意效忠我的母亲。”
“哦？”李玉合不明所以地看向罗铎，假若她真处死伊拉达，秘而不宣不就得了？
罗铎读懂李玉合眼中的疑惑，解释道：“我们羌唔族人在出生时便会用自己的血养一条和生命相连的血蚕。只要血蚕的主人活着，无论血蚕本体遭遇任何事，它也会一直活着。可若血蚕死掉，则说明它的主人也已经死亡。半年前我大哥呼伦拜的血蚕忽然死亡，我们才断定大哥身亡。”
“哦，挺神奇的。”李玉合了然的点点头，似乎更加放心了，她轻松地笑了笑，道：“这就更好办了，反正你也不在乎西山城的百姓是死是活，我就更不必在意了。”
“你什么意思？”伊拉达眉头微蹙，总觉得李玉合会语不惊人死不休。
果然不负伊拉达所望，李玉合漫不经心说道：“难道不是吗？你一死西山城就进入戒严状态，百姓们没粮没物，没有储备一点点过冬用品死守在西山城，不是等死是什么？待大雪封山，你看看西山城还能留下几个人。”
“而你身为西山城暂时的主事者，此次居然亲自出来做李醇儒的马前卒，且遗言都交代好了。但凡你有一点点顾及西山城的百姓，就不可能出来冒这个险。你早就给西山城的百姓安排了一条死路，我就更无所谓了？反正我要的是地盘，至于人嘛，慢慢就会有的。正好你们西山城那些反骨都死绝了，省得我还要浪费物资招安，多麻烦。”
“你！”伊拉达没想到能从李玉合嘴里听到如此禽.兽不如的话，他冲罗铎喊道，“这就是你选择臣服的人！”
李玉合习惯说些病娇鬼.畜的话，熟悉她的人都不会太认真。虽然大家都清楚她喜欢演，可她的表情和语气太过真实，仿佛真是一个渣到不能再渣的皇帝。
罗铎略微清了清嗓子，不以为意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总好过你杀父拭兄，还拿我母亲的命威胁我，甚至派人追杀我。我也想活着，是你逼我的。”
“你果然是个不成材的东西，和父亲一样没有大局观。”
“嚯，你有大局观？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李玉合翘起二郎腿，还不停抖动着搭在上方的那条腿，“伊拉达，你莫不是搞不清状况。别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我只是给出你两条选择。你最好乖乖配合我，否则我不介意动用武力，血洗西山城。”
“你当真不怕遗臭万年？”
“笑话，牺牲一座西山城我就会遗臭万年了？”
李玉合越来越有恃无恐。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一个政权的建立。等我拿下广陵郡后重建夏朝，爱怎么书写自己的功德都可以。我呀本来也是想着稍微收敛一点，能博得西山城百姓的好感自然好，有个好名声谁不乐意呢？然而……”
李玉合话锋一转，眯起双眼，又痞又邪气，“若西山城百姓都反对我，那我也只好用强的。死点人而已，历史还能因为你们停滞不前了？你看，我有大局观吧。”
“你该死！”
伊拉达愤怒地朝李玉合扑过去，刀铭迅速现身将他压制住，一脚将他踩趴在地上。那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听得在场所有人牙齿都是酸的。
“嘁，丧家之犬。”
李玉合习惯性想用手指敲击桌面，才意识到整双手都被包着，只好作罢。
刚刚说狠话说的太爽了，果然做反派是一件可以令全身毛孔都通透的兴奋事。
她因兴奋一时忘记手臂疼痛，此刻注意力又回到手上，手臂传来的酸爽感一点也不比伊拉达弱。
快点，再不快点结束这场盘问，她就坚持不住了。
李玉合深吸一口气，准备来一剂猛药。
“你才来嘉陵城，肯定还不知道这里刚刚经历了一番怎样惨烈的战斗吧。李醇儒带来的将近五万兵力，被我杀到只剩两万多。”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整座嘉陵城的百姓都知道的事，我有必要骗你吗？还有啊，李醇儒那蠢货也被我弄死了。”
“你杀了他！”
“对啊，我也是被逼无奈，谁要他犯贱非要来触我眉头。你们想要我的命，想的太美了点。”
“不可能……”
伊拉达趴在地上，脸上血色全无，他之所以愿意协助李醇儒打头阵，正是因为清楚李醇儒此次为了一举拿下嘉陵城，毫无保留到何种地步。
李醇儒手头不仅有三万多兵力，再加上郑、雍、罗三家拼凑的一万多私兵，还有最厉害的武器全部都开到前线。更别说雍家甚至派出雍孝贤，这个深谙兵法的人协助李醇儒。
这场战役闭着眼打，恐怕都很难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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