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老祖宗？
柴现彻底清醒。
头儿掌管通阳郡时就告诫过底下的人，建阳郡谁都能惹，甚至黔王李醇儒都可以不用顾忌。但唯独罗家，尤其是罗家老祖宗程惠英的嫡系千万招惹不得。
这个小屁孩如此嚣张，张口闭口就是罗家老祖宗，还真让柴现生出几分忌惮。
他瞬间换了副嘴脸，趴在地上讨好地问道：“不知小公子和里面那位是罗家哪房的？”
“爷需要向你汇报？”睿羽的脚下又加了几分力道。
别看他小小的个子，可内劲用到一处，生生踩断了柴现一两根肋骨。
柴现疼得直哼哼，也不敢发火，百般求饶：“小祖宗，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放过我吧。”
睿羽越是表现出嚣张，且越是有几分实力，柴现对他的怀疑就越是降低。只有罗家老祖疼爱的后辈才能得到如此教导，为人处世这般张狂。
柴现手下虽然有一个营的士兵，但他本身白丁一个完全没有背景，自然明白惹不得实力雄厚的世家少爷们。
“爷倒不知这齐头村你们来得，小爷和小爷的哥哥就来不得，来了还要给你们腾位置。”
“小祖宗说哪的话，这村里的女人都是军.妓，所以小的们来时可以优先。不过小祖宗，小罗爷不一样，小罗爷优先，优先。反正平常我们不来，她们也是要卖的。我们只抽成……嘶——”
柴现不想继续受罪，故而没有隐瞒将实情全部说出来。谁知嘴一瓢又惹到睿羽，被下了力道。
“爷来玩，你们还要抽成？”
“不敢，不敢，两位爷尽管玩，敞开了玩。她们能被两位爷玩，是她们的福气。”
柴现的话，让一旁的湘玉彻底白了脸。她们不想在两位善良的小公子面前露了本性，却还是被他们知道了。
也是，纸哪能包住火呢？
想到此处，湘玉悲从心生，心底好不容易有的一方净土也被彻底玷.污了。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此刻竟是比死了还难受。
若不是这群畜.生，她们齐头村何至沦落于此！
“算了，今儿小爷我和哥哥也是没弄清楚状况。”睿羽摸出一锭金子扔到地上，“这些够你的抽成吧。”
柴现盯着脸边的金子，双眼冒金光，背上的疼痛感也不是那么强了。小祖宗肯定是罗家的，只有罗家嫡脉有这等阔气手笔。
“够了够了。”柴现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一锭金子。
“我罗家不白占便宜。今儿不打不相识，看在祁帅的面子上，此事过了。你拿着这锭金，就算是小爷请你和你兄弟的花酒钱。当然，此事你若忌恨在心，小爷也是不惧的。”
“哪里哪里，小的算什么东西，怎么敢记恨两位爷。小的这就离开，两位爷慢慢玩。”
见柴现还算识相，睿羽移开脚站定。
柴现一刻不敢耽误，赶紧爬起来就要离开。他走了两步，忽然转回头，谄媚地笑着说道：“啊，其实小的来是有事要办。”
“废话真多。”
“是，是。五日后是我们祁将的四十寿辰，到时候想让齐头村的姑娘们去军营伺候两日。尤其是小纱妹妹，七盘舞跳的着实动人，祁将的意思是让小纱献上一舞助助兴，小人就是为了此事而来。若非接连两日沙尘刮的厉害，小的也不至于现在来扫了两位爷的兴。”
柴现扶着腰，生怕话多又恼了面前这位小爷，可这些话不说又不行。
“巧了，我俩来也是为了小纱姑娘的七盘舞。”正在此时，院子内传来李玉合的声音。
院内那位少爷只怕比门口这位小爷更不好对付，柴现腰也不扶了，整个人站直，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难怪如此大的风沙，罗家两位少爷还来齐头村。
柴现小心翼翼试探道：“不知大少爷请小纱去跳舞，是为哪方助兴？”
“三日后黔王王妃生辰，我家老祖宗听闻王妃喜好歌舞，所以才让我们过来寻一寻。怎么，你有意见？”李玉合声音冷冷的，满是不耐。
“小的不敢。”
黔王王妃三日后的寿辰，和头儿五日后的寿辰一点也不冲突啊。
“小纱能被送去黔王府歌舞，是她的福气。只要能赶上祁将的寿诞，就两全其美了。”
“此事我会禀明老祖宗，你先走吧。”
“是，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没走两步，柴现又折回来。
“还有什么屁快放？”睿羽面色不愉。
“我家将军想请老夫人参加寿诞。”
这完全是柴现自己的主意，若能请动罗家祖宗，他肯定会受到齐德昌额外的奖励。
“放屁。你们那种腌臜地方，岂是我家老祖能去的？叫了一帮妓子过去，还让我家老祖宗到场，信不信小爷现在就把你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柴现心想，坏了。
他是个大老粗，不懂贵族那套。头儿的寿诞肯定是荤宴，他邀请罗家老祖不是羞辱人家吗？
哎呀，瞧他这张臭嘴，真是好心办坏事。
“小爷您千万别生气，刚才是小人嘴贱，小人嘴贱。这不是祁将的意思，是小人急着邀功才想出的主意。您可千万别恼，小的承受不起啊。”
“齐德昌邀请贵客都是让你用嘴说的吗？”李玉合的声音再次传出，“果然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真想请我罗家，不会下请帖？记住，帖子上写明邀请家主罗永赋。”
罗永赋的大名柴现是听过的，现任罗家家主，罗家老祖宗的嫡长子。
柴现估摸着这两位小爷莫不是罗永赋的儿子，可据他所知罗永赋的确有两个儿子，都已过而立之年。面前这位小爷的年龄完全不符，里面那位爷听声音年龄也不会很大。
难道是罗永赋的孙子辈？
没准真是。
那岂不是老祖宗的从孙辈！
都说隔辈亲，若是老祖的亲儿来到这种暗.娼之地寻欢作乐，必定皮都被揭了。现下到了从孙辈，老祖宗才会如此纵容吧。
里面的公子爷迫不及待想要将军下帖邀请罗永赋，肯定是想借着他爷爷的名义，去开开荤。
柴现默默脑补了一番，越想越发肯定就是这么回事。
于是他喜滋滋答道：“诶，小的记住了。小的一定禀告祁将，祁将一定会给家主大人送去请帖。”
不得不说，这柴现可真是脑补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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