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合顿感不妙,低声对罗永赋道:“事情恐生变故,赶紧将已经装好的煤运走。”
罗永赋点点头,他清楚运煤事小,借着运煤将人带离煤矿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罗永赋过去和徐忙交涉。
今日是祁德昌的寿诞,坚守煤矿的人虽然没机会去现场快活,但该送来的美酒佳肴早就送来。
徐忙显然喝的有点上头,刚刚在祁德昌面前他还能保持几分谦恭的态度,此刻遇上罗永赋,非要拉着他喝几杯才肯将装满煤矿的车子放行。
罗永赋只好陪着徐忙喝了三大碗,他今日已饮了不少酒,继续喝下去恐怕撑不住。
好在三碗酒下肚,徐忙便答应放行已装满煤的十辆车。
胡豪将齐头村的人安排去送第一批煤,李玉合见罗永赋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于是让黄杏红扶着他跟随第一批运煤车队先行离开,由她和胡豪留下来收尾。
第一批运煤的车队走远,李玉合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悄悄瞄了眼地图,属于姐姐们的绿色光标正往齐头村方向撤离。只有一个绿色光标未动,想必应该是睿羽在断后。
看来留守军营的暗卫们进行的很顺利。
等牵制一段时间,她和胡豪便可离开了。
正在此时,徐忙抱着两坛子酒走向李玉合。
“来,小,小子,陪爷喝一坛。”徐忙不由分说,就要将一坛酒往李玉合手里塞。
胡豪挡在李玉合身前,说道:“徐爷,不若小的陪您喝。”
“你?你算什么东西?你还没资格陪爷喝酒。”徐忙伸手扒拉胡豪,然而胡豪像座山似的纹丝不动。
“怎么,你瞧不起爷,不肯陪爷喝酒?”徐忙打着酒嗝,“信不信爷现在就派人把前面的车队追,追回来!”
“嗨,不就是喝酒吗?”
李玉合拍了拍胡豪的手臂,示意他让开,他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既然是喝酒,怎么可以少了彩头。不如我陪徐爷划拳,输的一坛酒不二话,如何?”
“哈哈哈,爽,爽快,就,就这么定。来来来,划拳。”
哥俩好啊、四季财啊……
五五五啊、六魁首啊……
李玉合此时真觉得‘技多不压身’这句话诚不欺她,要不是小时候跟着老爸学会划拳,这会子她可想不到拖延时间的办法。
李玉合的运气不错,三轮下来她硬是没输一次,还灌了徐忙三坛酒。不过徐忙拿的都是小坛子酒,分量也不算太多。只不过他一直输,输出脾气来了。非要拉着李玉合继续划拳,扳回一局才行。
“主子,所有的煤车都装满了。”
胡豪低声向李玉合汇报,意思是时候离开了。
其实后面的煤车装不装都无所谓,毕竟他们要救的人在第一批时全部安排进去。他们争取的时间,已足够第一批人脱险。
不过做戏做全套,他们并没打算立即和祁德昌撕破脸。多争取一段时间,若双方真对峙起来,他们的胜算才会更大。
李玉合又看了眼地图上的光标,她不禁皱眉,其他人差不多都快退到安全区,只有睿羽的光标始终不动。
“睿羽似乎还没离开。”李玉合避开醉醺醺的徐忙,小声对胡豪说。
胡豪清楚李玉合那有追踪装置。
“主子,不能再等了。那个追踪器不见得一定是睿羽的,或许是其他人遗落的。即便是他的,您也别担心。以睿羽的功夫,祁德昌那边没人能留下他。”
这倒是。
睿羽的身手李玉合很清楚,胡豪既这么说了,她也不便再耽搁,何况她也有种再待下去恐怕会出事的预感。
“徐头,您看这煤车也装满了,不如咱们改日再喝。”李玉合抱拳向徐忙说道。
“不,不行。”徐忙一把拽住李玉合的手腕,“我,我一次都没赢,不行。不赢你一次,我,我就不放你走。”
胡豪冷着脸,四下望了望,准备冒点险打晕这个醉鬼。
哪知徐忙冲着不远处的兄弟们大声嚎了一嗓子,“都给我听,听着,今,今儿我若不,不能赢,赢她一次,就,就不准放行!”
李玉合无奈叹了口气,看来这酒不喝不行啊。
好吧,反正喝过就跑,应该没多大问题。
“成,我再陪徐头划一拳。”李玉合笑着说道。
四季财啊、六六六……
八匹马啊、满堂红……
“哈哈哈哈,你输,输了。”
“是是,我输了。”
“喝,喝酒。”
“好,我喝。”
李玉合拔下坛塞,咕咚咕咚三两下将酒喝干净,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整个骨头开始发麻发烫,和服下易容丹的感觉差不多。果然一碰酒,易容丹的效果开始解除。
她赶紧将风帽一戴,整个人裹在大麾之中。
好在徐忙喝的天旋地转,没发现任何异常。
胡豪将李玉合往身后一挡,冷冷说道:“该放行了。”
“哈哈,嗝!放,放行!”
李玉合立即上马,为避免露馅,赶紧驭马走到最前头。
徐忙喝高了,看着变成好多个重影的车队离开时,一头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压根没过多久,徐忙被猛踹了一脚。
那一脚的力道相当强劲,将徐忙的十分醉意踹走了八分。
“谁,谁踹的老……”
骂人的话尚未说出口,徐忙一个激灵连忙闭嘴,吓出一身冷汗。
谁踹的他?
还能是谁,祁德昌呗。
祁德昌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浸湿。
看着专门搬到外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坐着似笑非笑的顾蝶义,祁德昌整个人忍不住发抖。
他没想到他派出去几路人追踪顾蝶义的行踪,却没有一路给他递消息回来。原本他以为顾蝶义还待在别处暗访,会晚些到通阳郡,没想到下一刻这位活阎王就出现在他的军帐里。
再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提起来就令人惊悚。
顾蝶义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处,就让四周气压变得极低,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五大三粗的爷们,此时腼腆的和小媳妇一样。
顾蝶义没什么要说的,事实摆在眼前,这帮混蛋想狡辩也狡辩不了。
“总,总帅,您,属,属下……”
祁德昌硬着头皮想让顾蝶义给个痛快,可他一张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与其说不知道,不如说他被顾蝶义轻瞥的眼神压的脑子一团乱,完全不敢继续往下说。
“现在知道怕了?”
顾蝶义目光犀利,他的嘴角天生有一抹上扬的弧度,然而这种渗人的笑意刺得祁德昌头皮发麻。
祁德昌老实的点了点头。
“我有什么可怕?你们该担心的是那位……”顾蝶义指了指天,“会不会龙颜大怒。”
这么明显的提示,若祁德昌再不明白他就是头蠢猪。
“陛,陛下也,也来了!”祁德昌两股战战,紧接着一股尿骚弥散开来。
顾蝶义嫌弃地啧了一声,留下一句话便起身走向煤矿之中。
“在你的手下呼呼大睡的时候,圣上帮你们去追人了,你们最好祈祷圣上能将人追回来,否则,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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