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
李玉合吸了吸飘荡在空气中的食物香味，昨晚她只将就吃了碗面条。娄霜的厨艺不算太好，所以李玉合没吃多少。此刻嗅着城内传出的香味，李玉合着实有几分饥饿了。
“娄霜，碗带好了吗？”
“带着呢带着呢。”娄霜也被这香味勾起了馋虫。
三人将马车停在暗处，然后步行至城门。
“你们几个是哪来的？面生的很。”
城内开万人宴，大部分衙役城兵都被调过去帮忙，上头交代一定要保证城内安全。方潮只能吃点亏带着自己的兄弟们，顶上守城门口的差事，就是怕居心叵测之人混入城内。
知府刘大人说过，在老百姓欢庆的时候，他们更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本来是件大喜事，千万不能搞得乐极生悲。
“啊，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娄霜笑着上前套近乎，道：“我家小姐听说城内开万人宴，所以想来凑个热闹。”
“凑热闹？万人宴你们听谁说的？不老实交代，小心爷让你们下大狱。”
娄霜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方潮立马警惕起来。
上头说过，因为各地物资紧张，万人宴的消息绝不会传出渝州城外，就怕心怀不轨之人觊觎。虽然渝州城有善侯爷守护，可这种事防不胜防，还是保密点好。
眼前三人一看就不是渝州城的百姓，方潮在渝州城做了十多年捕头，城内就没有他记不住的面孔。
“这位官爷误会了，怪我的丫鬟没说清楚。”
李玉合笑着出来打圆场，她故意让娄霜这么说，就是为了看看渝州城是不是有了喜事就忘记防患于未然。
此刻李玉合是满意的，至少城门这块过关。
“我叫善小合，他们是我的管家和婢女。”
“你姓善？”
“对呀，我是善老将军的侄女。”
“是永平侯府的善老将军？”
“正是，蜀地似乎只这一家姓善的。”
“你说是就是吗，谁能证明？”
方潮从没听说过善霁嵘老将军有什么侄女。即便真有，在没确定其身份前，他断不会放这三人入城。
“还需证明？我们小姐姓善，试问有几个人敢冒充善家人。”娄霜翻了个白眼，满是不屑。
“那也不行。”
这天底下确实没几个敢冒充善家人，但保不齐就有胆子大的。尤其现在处处缺粮，人饿极了什么事干不出。
“反正没人能证明，你们就不能进城。再说，万人宴只对渝州城百姓开放。你们是吗？”
“你这混人好不讲道理。渝州城的万人宴是怎么开起来的，你不知道吗？没有善家资助，你们开的起来吗？”娄霜继续胡搅蛮缠。
方潮被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道：“善侯爷体恤百姓送来粮食，可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顶多只是侯爷家亲戚，蜀地百姓谁不知道善老将军大公无私，少在这狐假虎威。”
“你！”
“好了，娄霜。”看到守城士兵都如此刚正不阿，李玉合彻底放心了。
“这位官爷，我表叔和表哥在城南军营忙的不可开交，无法给我做人证。不过渝州城知府刘广生大人和我有过一面之缘，他应该在城内主持万人宴，可否请他来做个人证？”
“你们还认识刘大人？”
方潮这会觉得几人的话有点可信了，毕竟她们敢让刘大人指认，可见不是心虚之人。这位小姐恐怕真没见过万人宴，因此才背着家人偷偷来凑热闹。倒也也说的过去。
“这样吧，你们随我去见见刘大人。刘大人此时必定很忙，脱不开身。”
“有劳官爷。不知官爷如何称呼？”李玉合笑道。
“我叫方潮，是渝州城捕头。”
三人在方潮的带领下入了城。
“真热闹呀。”娄霜不禁感叹。
自从他们逃离都城后，逃亡路上担惊受怕，大家脸上都是愁云惨淡。像这样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眼中充满期盼的光芒，这种场景仿佛很久很久都没见过了。
“是吧，我也好久没见过如此热闹欢腾的光景。这都是善侯爷慈悲心肠，普济天下。”方潮只是看着热火朝天的场面就心满意足，幸福感爆棚。
“嘁。”娄霜轻嗤一声。明明她家主子才是活菩萨，这些人吃的喝的都是谁提供的，真是心里没点数。
只不过主子说要低调，所以大家才都不知道。
李玉合看着万人宴会场布置的快和自助餐差不多，除了食物不能自取，老百姓们都端着碗在自己喜欢的食物台前排着队。
她会心一笑，昨日她只不过稍稍一提，善正黎就差不多将她描述的想法实现。
李玉合本以为善正黎只是个能带兵打仗的将才，没想到他做起此类工作也游刃有余，真的很全能。她不可以再有先入为主的思想，刻板片面的看待这个世界的人。毕竟他们不再是书中角色，而是活生生的人，立体而丰满。
“善姑娘，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你们挤不进去。要不你们在这等等，我去请刘大人。”
“有劳了。”李玉合点点头。
“主子，您想吃什么？我给你去排队。”他们天还没亮就出门，主子肯定饿坏了。
“我都可以。对了娄霜，我那两个舅舅肯定也在这，你远着点他们，别被发现了。”
“主子放心，奴婢知道。”
另一边方潮挤进人群中找到刘广生，对他说了善霁嵘侄女的事。
刘广生莫名其妙，据他所知善家阳盛阴衰，善正黎那一辈一水的公子哥，根本没有千金出生。善霁嵘什么时候有侄女了？
“走，我随你去看看。”
当刘广生见到蹲在墙角吃包子，还和旁边几个大婶、小嫂子聊得热火朝天的李玉合时差点没跪下。
祖宗诶，您怎么一个人跑城里了，万一被认出来可怎么了得。
李玉合看见刘广生，赶紧咀嚼两口将嘴里的包子咽下，然后笑眯眯挥手冲着他叫：“刘叔，我在这里。”
刘广生脚下一滑，差点跌倒。他扯着嘴角心里七上八下，这声‘刘叔’他怎么敢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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