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开这里,准备开始自己的“大业”,信心满满。
而此时,在警署里的吴非凡,精神已经快崩溃了!
因为,他已经一晚上没有睡着了。
不是因为被审讯,而是失眠。
一整个晚上,他都在“复盘”昨天发生的事情。
做为一个高智商,他无论每一次失利,都会进行复盘,找到失误的细节,然后告诫自己下次一定要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可是这一次,他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摸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唯一知道的,就是钱飞这么一个“意外因素”。
更离谱的是,钱双双居然两次反水,而且第一次反水后,居然还会来救他一次。
这一切,难道都是在钱飞的操控之中?
这一晚上,他白头发都多了几十根,百思不得其解。
中午时分,终于等来了律师。
一起来的,还有他的秘书,方语凝。以及警署的署长,郑长松。
因为之前吴非凡的人,帮郑长松追查过几次疑犯,让他成功立下三次功,所以他此番过来,就是看在吴非凡的面子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照顾到的。
律师过来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然后就此离开,去酒店要监控录像,同时去联系出租车司机,去联系钱双双。
就连审讯的录像,也被要求拿走了一份,做为呈堂证供。
临走时,律师告诉他,如果一切属实,很快就会将他保释出来。
律师走后,这里只剩下两人。
吴非凡用余光瞄了一眼探员,见他并没有离开,索性也不兜着,直言道:“接下来这两天,你叫几个人查查,看钱飞有什么动向,整理好了跟我汇报。”
方语凝道:“我们的人已经黑……嗯,已经打听到,钱飞从昨晚回家之后,就一直待到第二天十点多才出门,同行的是……白雪。”
“然后,他们去咖啡厅见了个人,那人的身份是你们学校的一个大四女学生,目前正在钱家的分公司实习。据说,快要晋升成为分公司的经理了。”
她将查到的一切,全都和盘托出,生怕遗漏了某些线索。
“见她干什么?”吴非凡不解,片刻后追问:“知道具体谈话内容吗?”
“这个……”方语凝摇头,“我们找了几个懂口语的朋友,好像有提到战队、经济人之类的,因为监控录像是在侧面,只能推测出这些。”
嗯?
旁边的探员眼一瞪,“你们刚才说的,可是在暗中监视其他人的行踪,这是犯法的知道吗?”
“……”
“……”
吴非凡俩人同时看向他,表情怪味。
郑长松则是直接瞪了他一眼:“查案上瘾了是吧?先上一边歇着去,我来盯着就行了。”
吴非凡咧嘴冲他笑了笑,表示感谢。
而后扭过脸来,压低了声音说道:“白雪有个战队,因为家里不满此事,所以没有给她任何资助。”
“而且,这次如果是沈家与其结成亲家,她的战队就要解散了。”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应该是和白雪达成了某项协议吧……你们再从白雪队员身上仔细打听一下,记得有了结果尽快向我汇报。”
方语凝答应着,记下要做的一应事务,在郑长松的陪同下离开。吴非凡也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
看着冷冷清清的单人房,吴非凡泄了一身的气力,软瘫着躺在床上,眼神穿过头顶唯一的铁窗,飘向天外。
“想我吴非凡,步步为营,没想到会败在一个舔狗身上!”
他满心的不甘。
“开心一点。”他双手拍拍脸,挤出一个笑容,“这一切都只是短暂的,一切都会过去!”
……
另一边。
钱飞按照导航上的位置,来到了一个叫做花苑小区的地方,随后七拐八拐,在小区的边缘停下。
钱飞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微微皱眉。
这里的环境,只能说还算看得过去吧,而且还得是以普通人的视角来看。
若是以自己的眼光……或者哪怕是按白雪的身份来说,这里差不多可以称得上贫民窟了。
看来,她为了自己的战队,确实没少吃了苦。也确实能佐证了,家里人是真的没有额外拿钱出来给她花在这上面。
钱飞下意识地瞅了她一眼,有些心疼。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明明可以锦衣玉食,出入高档场所,与一群名媛谈笑风生。但此时,却要和一些……本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挤在这种八线小区里。
还只是为了一种叫做“倔强”的东西,甚至连梦想都谈不上。
“这么看我做什么。”白雪感受到他眼神中的疼惜,哼了一声说道,“我又不是难民。”
呵。
钱飞咧嘴笑了,揉了揉她头发。
“我要不出现,你跟难民也差不多了。”
“不许乱碰我头发。”白雪像个发怒的猫咪,赶紧跳开,咬着银牙警告他。
钱飞不以为然,笑笑说道:“带路吧。”
这里是老小区,只有五层,并没有电梯。
三人一行走上楼梯。
哪怕楼梯间旁边的窗户开着,有轻风吹进来,依然无法吹去楼道里散发着的潮湿霉味。
四下随意地扫视几眼,外粉的墙皮已经驳落,有蜘蛛结网的痕迹。楼梯的铁栅栏已经生锈,甚至有些阶梯上的铁杆已经锈断了腿,扶手更是脏中泛着亮光,看上去跟包了浆一样。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这种地方,你怎么住得进来的?
不过,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她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磨难,此时就不要再揭伤疤了。
白雪冰雪聪明,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些端倪,主动说道:
“其实,我们一开始还在市中心租了个写字楼,曾经也是风光无限。”
“可能是我太年轻了吧,没想过一个战队的开销会这么大。爷爷怕我乱来,又把公司的股份分红给截了。”
说到这,她不由苦笑一声,有些释然。
“后来,我们就离市中心越来越远,两三个月就得搬一次家。”
“能坚持下来,唯一的信念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交待,是不是很可笑。”
钱飞摇头,深吸了一口气。
“不可笑,人生本就是一场试炼,怎么生,怎么活都只是轨迹的一部分而已。年轻的时候,总要为自己疯狂一次不是?”
“不过…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