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宗的弟子睁开眼睛后,先是看到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向上看去,是一张带着关切的美丽脸庞。
他不由得一愣。
旋即下意识的摇头:“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来,我拉你起来。”程欣儿见他说没事儿,心下稍宽,微微笑了笑,说。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大小姐。”那弟子赶忙摇头。
随后,他自己撑着地面,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来。
程欣儿听到他喊她大小姐就明白,他肯定是认出她来了。
见他不要她牵,也不在意,收回了手。
被认出来,程欣儿倒也没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
毕竟眼下她已经突破到了筑基期,就算是在她爹的面前,她也不怂了。
她爹爹最关心的就是她的修为了,才不会管她这个人怎么样了,所以只要她顶着筑基期的修为出现在她爹的面前,她爹一定不会怎么样的。
到时候,他非但不会责怪她的离家出走,还会觉得她离家出走得好。
毕竟她的离家出走,造就了她的筑基期。
“你是什么人?为何多管闲事?”钱增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轻咳,一边问。
刚刚天水宗弟子喊程欣儿大小姐的声音不大,钱增被程欣儿踢飞,离得有点远,自然没有听到。
程欣儿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去看他。
钱增被程欣儿刚才那一脚给伤着了,这会儿整个人的脸色很难看。
程欣儿倒是没有因为他那一脸的惨白和虚弱而心软,反而淡淡道:“听说你想要凌迟了我天水宗的弟子?”
她和林雪儿刚刚从传送阵出来,就落在这附近。
不,不应该说落在这附近,而是落在这后头两米左右的,大树的树干上。
这设置阵法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出口设置在树上,吓得她差点直接从树上掉下来,摔个狗吃屎。
亏得姐姐反应快,直接拉住了她。
而拉住她之后,她刚缓过来,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她迈入筑基之后,能够听到看到的距离又更远了。
传送阵出口的大树就在离这两米远的大树上。
虽然从树上往下看,很高。
可是距离并不远,足够让她窥探到这边的动静了。
所以,自然也就看到了钱增欺负天水宗弟子,还残忍的说要凌迟了她天水宗弟子的场景。
其实真要论起来,程欣儿对天水宗并没有很浓厚的情感。
可到底是自己所处的宗门,也是自己爹娘极为在意的宗门。
她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总不能再任由旁人踩在自己的脑袋上拉屎撒尿,作威作福。
所以程欣儿才会在关键的时刻出手救下了那名天水宗的弟子。
“你是天水宗的人?”钱增不答反问。
事实上,程欣儿的那句话,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不答反问,不是要确定,而是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毕竟天水宗和飞虹山庄的仇怨虽然由来已久,可是两宗的弟子也不敢闹得太难看。
若是在私底下,杀了也就杀了,凌迟了也就凌迟了,反正没有人知道,对方宗门也不会借口找茬报复。
可是这都摆在明面上了,可就没有那么的轻易和随便了。
他若是认了,到时候恐怕不止天水宗的人要恨他,恨不得将她处之而后快,便是他的宗门,飞虹山庄恐怕也会因为他的手段残忍而不会驰援他的。
若是天水宗再开口向飞虹山庄要他,他恐怕会被直接牺牲掉,被贡献出去,这样的后果,他钱增怎么承担?
若是真的落在天水宗的手里,他除了一死,哪里还会有活路?
钱增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着脱身的法子。
“我是不是天水宗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说了要将天水宗的弟子凌迟的话。”程欣儿冷淡的开口问。
“我……”钱增下意识的想要矢口否认。
“没错,他就是说了,他刚刚还想对师弟下手!”另外几个天水宗的弟子总算从程欣儿从天而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大声道。
“据我所知,天水宗和飞虹山庄虽然有些小摩擦,可也没有你死我活到用上凌迟这般残忍的手段的地步。”
“所以我天水宗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么记恨?”程欣儿淡漠的开口问道。
钱增沉默着没开口。
事实上,天水宗的弟子并没有开罪他,他只是想要借着欺负天水宗的弟子这事儿,跟山庄之中真正厌恶天水宗,恨不得天水宗立刻灭宗的人打好关系而已。
而他说凌迟,也不过是因为他的性格稍微有些暴戾,所以想趁机抒发自己心中的暴戾罢了。
他本以为,天水宗的弟子都不如他,所以才敢这么放肆的为所欲为,不想却从天而降的冒出了这么个多事儿的,让他所有的谋算都成了空。
“不说?”程欣儿见钱增沉默不语,微微挑了挑眉。
“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是看你天水宗的人不顺眼,怎样?你要杀就杀,别废话。”钱增冷喝了一声。
“哟,还挺嚣张的。”程欣儿轻呵了一声,走到钱增的面前,道:“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钱增没吭声。
在场这么多人,他确实有打赌程欣儿不敢杀他的成分在,所以才敢这么嚣张。
毕竟他们飞虹山庄的人多,只要程欣儿没有一击将所有人都给毙命,那么总能跑掉一两个,总能有人找到程欣儿,替他们报仇的。
所以但凡只要程欣儿理智一点,应该都不会做出杀了他们所有人的决定。
程欣儿闻言嗤笑了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挺天真。”
说着,程欣儿直接以指代剑,发出四道剑气,直接击碎了钱增身上的四肢腕骨处。
“啊啊啊……”钱增双手双脚的腕骨被打穿,鲜血顿时涌出,疼得他不由得惨叫连连。
程欣儿面上半点同情和不忍也没有。
她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悬空指着钱增的心脏,道:“你说我敢不敢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