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被这一顿说教说昏了头脑,而且从钟逸的话里难以找出半点毛病,可他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但也无法反驳,他挠了挠头道:“就算沉稳,那也要找到郭友吧?若是郭友失踪,那如何向郭黎与黄三石交代,大人您可是与他们协商好了,再关几日就好放了他的。”
“不错,我是要放郭友的,但......谁说他丢了?”钟逸反问道。
“底下那帮崽子们都在议论,说昨晚衙门里闯进不知身份的贼人,迷昏了看守的校尉不说还偷走了郭友,难道他们这么多张嘴说的都是胡话?”钟逸这一问令李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浅薄,跟我走。”钟逸再没多作解释,从屋内走出,径直走到了前院,李旭在钟逸身后,随着他一路走入大堂,本来李旭就不清楚,现如今更是一头雾水,钟逸带他来大堂所为何事?大堂本是他接见官场中人,或是办公,或是办案的地方,难不成在这儿要剖析昨夜的事?除此之外,李旭找不到别的答案......
在大堂之上,有一牌匾,牌匾所写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四字之下有一张近一人长的案牍,平日里钟逸处理公文就在此处,海津城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里便是起源。
“大人,您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李旭没忍住问道。
钟逸并没有立马为他解惑答疑,而是卖了个关子:“待会你就知道了......”
李旭跟着钟逸走到堂上,忽然,他听到了细微的鼾声,像是熟睡时的大鼾,又像沉重的呼吸,不过他能确定的是,这是除钟逸与他之外,别人的声音。
李旭心里提高了警惕,他靠得钟逸更近,虽然这里是指挥使衙门,而且还是大堂,但谁知道昨夜贼人是否在此逗留,从而杀钟逸一个措手不及,经上次一事,李旭决不允许钟逸身陷险境。
钟逸感受到李旭身上散发的阵阵杀意,他笑道:“别这么紧张。”
接着钟逸伸手从堂上大案下摸索着什么,李旭神情疑惑,静静盯着钟逸,钟逸眼前一亮,案牍下的手开始发力,经过一番拉扯,终于真相大白,李旭一脸震惊的望着钟逸与他手中之物......不,手中之人,他这才明白为何钟逸如此淡定平静!
只见钟逸手握郭友后领,将他从案牍底下提溜而出,郭友仍是呼呼大睡,哪怕遭受钟逸这般暴力的对待,都能稳如泰山,看来真正的男儿本色是用来形容他的。
钟逸毫不客气,在他脸上来了两巴掌:“喂!天亮了!”
郭友“蹭”的从钟逸手中挣脱,摔在了地上,他脸色将变,可迷迷糊糊看到眼前的钟逸,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当初威风凛凛的郭家大少爷了,气势顿时弱了下去,表情也蔫了起来。
“钦差大人早啊。”他转变倒也很快,瞬间找准自己定位,朝着钟逸露出一个殷勤的笑脸。
“郭大少,你昨夜可是有丧命的风险,也难为你今日睡得这么香了。”钟逸不清不楚的说道。
钟逸含糊不清的一席话果真挑起了郭友的兴趣,他被带到这里正是在前日傍晚,而且还是经过一番伪装易容,当初钟逸花费这么多功夫郭友还不理解,他虽然发问,可钟逸也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只是说对自己好,但郭友认为这不过是为了满足钟逸变态的折磨**罢了。
可今日一大早却吐露自己有性命之忧,难不成昨夜真的发生了什么?
郭友低身下气问道:“钦差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钟逸瞥了眼李旭:“你跟他说说。”
“是!”李旭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清晨早已从那帮碎嘴的崽子们嘴里听到了无数版本,不过他特地找到昨夜的当事人,这才得以了解昨晚真相。
李旭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将此事袒露而出......
听完李旭的讲述,郭友愣住了,心底一阵后怕,甚至连手掌都在微微颤抖。
“郭大少,你是个聪明人,昨夜贼人意在大牢,可大牢内却纹丝未动没有丝毫损失,这说明什么?贼人真正的目的是你呀!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什么身份,但郭公子可是他们眼里的香饽饽,谁又知道会不会卷土重来呢?”钟逸恐吓道。
郭友双目失神,他张开干裂的嘴唇,畏惧道:“钦差大人,您......您说,这伙人到底为何针对我呢?其中到底是......是何缘由?”
钟逸耸耸肩,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谁知道呢,或许是郭公子你平日里作恶多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如今想要落井下石罢了。”
郭友听出了钟逸话里的嘲讽之意,但他又不能发作,昨夜的人虽不知身份,可绝不只是掳走他这么简单,而他要离开锦衣卫衙门也许还需要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钟逸,如若令钟逸不悦,他稍施手段,便可让自己很难受,再者说,一旦钟逸对自己置之不理,想对他下手的人再来时他一人哪有抵抗的能力呢?与钟逸作对就是与自己过不去,这件事上郭友还是能拎得清楚。
“虽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他们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吗?”郭友赔笑道。
没等钟逸说什么,郭友便又问:“大人您说会不会是这个样子,是家父想要早些见到我,所以这才出此下策。”郭友在家族中的地位可谓不低,他是郭家香火的唯一继承人,所以为了他而深陷危险,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钟逸摇摇头,回绝的很直接:“那定不可能,不论是你郭黎还是黄三石,他们都知我会放你这个消息,怎么可能在最后两天耐不住性子,若真是如此,那他们二人在海津城中也就不可能有今日这般影响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