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岩松带领百位官兵投入战场,局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白莲教众面对来势汹汹的众人气势首先弱了一截,又因为对方是正规军队,实力也大大不如,正面对抗已是不敌,但又因杨五的命令,不得不放弃身后的敌人,一股脑冲向钟逸。
首尾不得兼顾,转瞬之间,伤亡已经很大......
刘雷见情势不对,便向对面山头下达命令:“动手!”
他原本不想损耗西厂最后的实力,毕竟灭掉钟逸后,还要再杀杨五,与白莲教的冲突一起,鹿死谁手尚且未知,只有保存实力才是上上之策。
可现在看来,若让他们按兵不动的话,局面对自己很是不利!
西厂一百多人从山上奔下,与曹岩松等人陷入混战当中,这条官场上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沾染了整片大地。
......
由于人数的优势,曹岩松带领的三卫兵士很快便落入下风,但凭他们满腔的怒火,短时间内终结战斗很难做到,不过长久以往,仍是以曹岩松等人落败而收场。
马车四周,原本活着的三名锦衣卫死了两个,只剩下一个苦苦支撑,但就在白脸教五人一齐上阵时,他这最后一道防线也已告破。
死后,这名校尉目光望向京师的方向,一脸的不甘心。
是啊,明明已是返乡的路上,明明马上便能见到自己的家人,明明可以陪他们过个好年,却只能止步于此......
钟逸透过车窗,看到马车四周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兄弟,他们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但与睡觉不同的是,他们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顾不得伤春悲秋,钟逸李旭二人迎来最为严峻的战斗。
白莲教众终于突破防线来到钟逸跟前,他们就像一名名狂热的“倾慕者”,前赴后继至死方休。
两名教众踏上马车,想从车厢口冲进去,但被李旭一脚踹了下去,而另一位则是被钟逸提剑刺穿胸口,血流如注,溅了钟逸满脸。
曹岩松等人被西厂番子挡在外面,此时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大战,根本无暇顾及车厢内的钟逸。
虽然曹岩松为了取杨五狗命,很想保住钟逸,但他总不能越过面前的西厂番子,如果真这么做的话,只能如方才的白莲教众,造成不可估量的伤亡。
正是因此,白莲教的所有火力全部集中在马车内的钟逸、李旭二人身上,他们的处境异常凶险!
不过好在车厢仅有一个口,钟逸李旭二人堵在门口,硬是把跳上车的教众全都堵在外面。
但白莲教也不是傻子,车厢是由木头做的,方才射出的铁剑能够刺透车厢,那为何他们手中的刀刃便不行呢?
李旭集中注意力盯着前方,忽然,侧面一把大刀穿过木制的车厢,直接砍在了他的肩膀上!
顿时,红色浸透了李旭上半身的衣物,也就是刺穿木头时卸了部分的力,否则李旭这条胳膊是保不住了......
钟逸忙问道:“李旭,如何?没事吧?”
豆大的汗珠从李旭脑门上滴落下来,李旭喘着粗气:“没事,死不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就算敌人不攻进车厢,只要冲着马车一顿乱砍,自己与李旭迟早要死于乱刀之下。
难道是天要亡我吗?
如今已是穷途末路,钟逸丧失了活下去的斗志,由于疲于应对两侧的暗剑,正前方车厢正门忽然出现三位大汉,抵挡不及,让他们冲了进来。
五人在空间狭小的马车内展开激烈的厮杀,李旭以一挡二,扛着两人的猛烈攻势,不过由于肩上伤口隐隐作痛,一时失神,一柄长剑冲他心头迅猛刺去。
李旭一惊,想要躲闪已来不及,再加上左右都有障碍,他更是无处去躲,李旭心一横,伸出手紧紧握住迎面而来的长剑,虽然左手传来钻心的疼痛,好似被锯成两截一般,但胸口处的剑纹丝不动,仅刺破李旭的表皮,没有刺穿更深处的心脏。
与此同时,原本与他缠斗的另一位汉子很聪明,见李旭手忙脚乱,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从他身边穿过,矮身来到钟逸身后。
钟逸此时正与另一位白莲教徒如火如荼的打斗,但悄然不知,致命的危机已经悄然来到他的背后。
那名汉子手举大刀,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只要钟逸一死,今日任务算是大功告成!
而他,则是白莲教实实在在的大功臣,日后定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大人!小心背后!”李旭大喊一声,有心帮忙,可面前的汉子仍将长剑抵在他的心口,两人僵持不下,李旭空有心而无力也......
钟逸也感受到了身后的阵阵寒意,这是死亡的温度,他刚要转身,跟前汉子一把大刀劈了过来,钟逸只能奋力抵挡,但身后的刀刃已临近他的脑袋,钟逸眼一闭,心里想:这次死定了......
但就在此刻,钟逸头顶的木板忽然被挑飞,一名身着青袄的女子从天而降,她手持利剑,面容清冷,容颜却是绝世之姿。
马车内四人全都傻了眼,除了闭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阵剧响的钟逸外,他们四人的目光全都集聚在这名青衣女子身上。
包括手握大刀即将结果钟逸性命的汉子,他怔怔望着头顶立于车梁上的女子。
可下一秒,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眼前忽然一红,脖子上传来剧烈疼痛,鲜血四溅,汉子捂着喷血的脖子,仍保持仰头的姿势,“蹭蹭蹭”后退三步,瘫倒在地,一命呜呼......
钟逸睁开眼睛,想象中尸首分离的感觉并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扭身一看,发现背后的敌人已经死了,再次转过头,面前与他打斗的汉子已经愣住了,直勾勾望着头顶,不知盯着什么。
钟逸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入自己眼帘,他嘴角挑起一个弧度,心中充斥着温暖。
钟逸知道,只要她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自己!
“你怎么来了?”
头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我从来没有走过。”
钟逸愣神,疑惑问道:“难道你一直在海津城。”
女子点点头:“自打你离开京城后,我便跟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