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皇帝故作愧疚道:“那可要委屈秦爱卿了。”
秦受大义凛然道:“陛下哪里说得上委屈,为了陛下的大计,微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这点儿小事算不得什么,只要最终结果是陛下想要的便好!”
“大宁有秦爱卿这样的臣子,乃是国之幸也!”康宁皇帝这个时候笼络的话自然不能少说,御下之道无外乎此,能够得到臣子的忠心,也是皇帝的一种本事。
大殿之上,一君一臣共商国之大事,两人憧憬着一个月后的场景,能够处理得了吴俊明,是他们二人共同的心愿。
皇家的寿辰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庆祝罢了,其中附加着十分重大的政治意味,虽然运作皇后的寿辰有些差强人意,不过有这个由头已经很不错了,从宁国建立之初,大赦天下是少有的事,而这次利用皇后的寿辰康宁要再次实行这个权利,为的只是吴俊明一人,付出代价的程度可想而知,不过对他来说是完全值得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全天下人的目光注视下堵住央央众口。
留不下话柄,甚至还可留下美名,这次博弈,终究还是吴俊明要败了。
虽然康宁皇帝已经预料到其中有着一些人的阻力,但就算如此,他仍旧要力排众议,当那份名单公之于众的时候,朝廷一半的官员脱不了干系,他们会为此东奔西走寻求各种援助来保住自己的职位,不过转眼便迎来一个皇后寿辰,这样的绝处逢生,是康宁皇帝收拢人心的绝佳时机,康宁皇帝当然知道他们不清白,手上沾染着鲜血与罪孽,可为了大宁的根基,他也只能这么去做,否则朝廷瞬间少一半官员,会令所有机构陷入瘫痪,在此期间不仅要蒙受巨大的损失,甚至还会让外国乘虚而入,成年人的世界不看对错,只看利弊,哪怕康宁明知道他们是祸害百姓的元凶,可为了国家安定,也不能强硬处置,但康宁心中已有打算,当吴俊明的影响力在朝廷不断消散之后,他会一批一批,一点一点换上新人,从而取代现如今这个糜烂的领导班子。
但在此之前,他必须选择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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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借着桌上蜡烛微弱的光芒,从耿俊誉的生平事迹中挖掘他的性格,从刘产的记录当中,不难看出耿俊誉表面故作坚强,可内心存在着恐惧与怯懦,这样的人会是钟逸很好的突破口,而且他的身份特殊,他既是吏部的人,甚至还是吴俊明忠实的属下,有他的指认,一定会让证词更有价值与说服力。
从耿俊誉的资料中,钟逸知晓他是同进士出身,这比起一般人的起点要低上一些,不过科举如同万人过独木桥,能够到达彼岸,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耿俊誉不如同批进士,可比名落孙山之人,还是要强上一大截的。
耿俊誉后入翰林院,不过也只是翰林院庶吉士,三年之后考试合格才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一职,但同批之人早已飞黄腾达,进入各种机构当中,唯有他,刚刚达到温饱线,要想出去吃顿好些的饭菜,喝顿美酒,都要积攒许久。
人比人气死人,看着别人娇妻美妾,前拥后护,耿俊誉难免产生失落心理。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对权利与金钱产生了很大的贪恋,这也为日后进入吴俊明集团埋下了伏笔。
任期满后,耿俊誉又被派到一处地方任为知县,此地名叫口江县,距离京师可谓十万八千里,按理来说,他这样的官员早已没有仕途可言,不过一件事让他抓住了人生的转机。
口江县位于大宁东北之处,气候十分严寒,无水有山,土壤贫瘠,物产低下,当地人的生活水平几乎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耿俊誉来这处地方,不仅没有油水可捞,甚至赋税都收不齐全,风评差也就算了,朝廷内的指标也完不成,头顶上的乌纱帽迟早要被拽掉。
但就在他最犯愁的时候,一人的道来让他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也正是因为此人,他才能走到今日的位置。
吴俊明有一表兄唤做吴用,名如其人,碌碌无为不说还沾染各种恶习,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过沾了吴俊明的光,安插在吏部任一小职,虽权利不大,不过油水却不少。
这次他正巧被派来耿俊誉所任知县的口江县公干,耿俊誉虽然不在朝廷之内,可官场里的消息可谓灵通,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他绝不想在这个破地方一直干到老。
果然,机会只会眷顾有准备的人。
当他知晓来的人是当朝权臣吴俊明的表兄之后,使劲浑身解数讨好于他,这里记载,传闻甚至将自己的美妾都献了出来,只为讨得吴用的欢心。
吴用富有富的玩法,穷有穷的玩法,虽然口江县的贫困是出了名的,但吴用依旧能从中找到享受的方法,把为数不多的烟柳巷子逛遍之后,吴用陷入了深深的枯燥当中,这时候耿俊誉心生旁门左道,竟找到黄花姑娘为服侍吴用,这些女子有些是父母实在活不起去送来的,有些则是耿俊誉利用权势逼迫而为,可吴用却很受用,本来一个月的公干硬生生托在了一个半月,超过半个月之后还不愿离去,在耿俊誉的热情招待之下,他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胡作非为、无恶不作。
终于在有一日酿成大错,吴用见一女子生的秀丽,竟在夜晚之际瞧瞧潜入女子家中想要占有她,但女子挣扎声太大,被隔壁房间的父母听到。
担忧的父母急忙赶来,见女儿被欺凌,拿起武器便要驱赶吴用,吴用守在院外的侍卫们听到打斗声,急忙冲进院落,帮助吴用制服了女子父母。
当着父母的面玩弄女儿,父亲满嘴是血,是生生被自己咬出来的,而母亲则是昏了过去,吴用尽兴之后,带着一众劣仆离开了。
那位女子假意答应父母活下去,可却趁二人不注意悬梁自尽,吴用玩出了人命,父母不依,趁着夜晚偷偷离开口江县,他们二人想要进京报官,为了自己的女儿讨一个公道。
虽然吴用头脑简单意识不到此事,可耿俊誉早就起了疑心,在那对父母离开口江县的第二日,他便派人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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