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府。
洪宝京一反常态,没有穿着他那骚气的大褂,反而是一身的夜行衣。
他手里翻着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
“从没想到,梁振华会把这等宝贝就放在书架之上,也是笃信最危险便最安全的道理。”
书的正面,赫然写着“武道大解”。
“从未想到,能以这种方式得到这本书,还真是托了我那好弟弟的福。”
洪宝京提笔在另外一张纸上抄录。
“正本给他,麻烦也丢给他。我拿着副本,平安无事。弟弟呀弟弟,到时候东窗事发,黑锅一定你来背!”
旦日。
“老弟,快看,老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
洪宝京风尘仆仆,却也小心翼翼,从叶府后门翻墙而来。
“哦?”
元鹤定睛一看,没想到昨天敲的竹杠,今天便到了。
“我听说师侄又是大胜,便马不停蹄的,去腾宏武馆qio来的。”
洪宝京说话的模样很贱,生怕元鹤不知道是他亲自去偷的。
元鹤接过洪宝京递来的《武道大解》,当即翻了起来。
翻开第一页,便是梁振蒲先生亲自武道境界解释。
武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武思。五代两宋之武所以独绝者在此。
古今之武道大成者,必经过三大境界:练精还气,练气还神,练神还虚。
看着三大境界,元鹤也想起他的师傅,师傅是这样说的:
“阿鹤,你素来乖张,性子里有股倔劲。你何时消去偏执,定心猿,驰意马,炼精还气甚至是练气还神,不在话下。”
元鹤也问过师傅,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境界。
得到的答案,却是武道还未入门。
炼精还气,才是入了武道大门。
这本《武道大解》,便是详细讲述武道三大境界。
如果说有多用,也其实就是理论知识。
就好比,学生都学过思想政治,却依旧不懂如何使用这屠龙之术。
元鹤继续看去,梁振蒲先生对炼精还气,是怎样论述的。
炼精还气,神光下照于炁穴之中,默视阴跻之炁与绛宫之炁,两相会于鼎中。我即以温温之火,细细烹炼,微微巽风缓缓吹嘘,自然精融炁化。
元鹤看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旁边的洪宝京一直盯着元鹤,想看他是不是能看懂些什么。
可惜,他从元鹤脸上,看到他自己见到《武道大解》时一样的神色。
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是人能看明白的吗?
洪宝京旧社会里过来的,他打小也学八股,却还是未能看懂那篇文字的意思。
像元鹤这种小年轻,就更加别想了。
元鹤捧着《武道大解》,不由的皱起眉:“怪不得,那梁振华肯把这本书拿出来,想必他也觉得没人能看懂。”
说罢,元鹤瞥了一眼洪宝京:“哥哥,你是不也摘抄了一本?”
洪宝京只是笑笑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听说,腾宏武馆昨晚失了火,哥哥可真是大手笔啊!”
洪宝京一脸诧异:“是嘛?我怎不知?”
元鹤也懒得和他装了,便让叶良辰过来。
“师伯,今天要练什么拳?”
叶良辰很好学,每天都很期待和洪宝京学习新的东西。
洪宝京伸出拳头,而后将中指和食指并拢伸出,大拇指紧紧靠着,拳形似螳螂前肢。
“螳螂拳!”
当即,洪宝京耍了两套螳螂拳,嘴里还一边说着。
“螳螂拳短中寓长、柔中寓刚,柔劲多于刚劲、暗刚暗柔多于明刚明柔,劲路以缠绕、旋转、粘黏、滚圈为主,以直进为辅,以鸡步、大猿式为主要步型,以拖带为主要步法,此法为母,一法多变。”
…………
螳螂拳巨力武馆。
“师傅,三丰武馆的周馆长前来求见。”
一位弟子快步跑来,向杨德常报告。
杨德常赤膊露乳正在练拳,头也不回的回道:“带周馆长进来。”
周洁进来之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上座,翘起二郎腿盯着杨德常练拳。
“呼!”
杨德常练毕,散功调息,浑身上下冒着白烟。
“好好好!”周洁拍手叫好,“杨大哥功力又有所进长,看来,不日便要去和陆仁甲争夺津门第一的位置。”
杨德常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着身上繁多的汗珠。
“别捧杀我,我可清楚,我与陆仁甲差得甚多。还想争津门第一,还需苦练十年。”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杨大哥,你的天赋与努力我一直看在眼里,你可不能如此说自己。”周洁说着话,小手突然摸向杨德常的拳头,甚至还用小拇指偷偷勾了他拳背一下。
杨德常没有收回拳头,抬头正视着周洁:“嫂子,所来何事?”
周洁用手抚摸着自己的侧脸,吐气芬芳:“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杨德常一把抱起周洁,已经是气喘如牛。
“我管你有事没事,现在,有事也日后再说!”
说罢,抱着周洁入了客房。青螺添远山。两娇靥、笑时近灯看妍处不堪怜今生但愿无离别,花月下、绣屏前。双蚕成茧共缠绵更结后生缘。
周洁光着身子,抽着一根洋卷烟,介是近些日子的舶来品,在津门很时髦。
“嘶……”周洁的小嘴缓缓吸入,而后对着旁边的杨德常吐出团团烟圈。
“杨大哥,我听说那外生端地生猛,万一他真踢过八家武馆,我们武行可再也不能在兵部抬起脸面。大总统宽限的时限越近,我心中越怕啊。”
杨德常一拍自己满是长毛的胸,霸气外漏道:“怕甚!那外生该来我这,保准把他打得跪地求饶。”
周洁摇摇头:“连关镇都被那师傅打败,真怕他一人坏了我们津门武行的计划。”
杨德常双拳一握,嘎嘎作响。
“他关镇眼高手低,我一人便能打十个他。那外生也就是半桶水,有我在不用怕。到时候,我拎着他的头,给你当尿壶!”
周洁轻拍杨德常:“讨厌,我有你当尿壶就够了。我是真的担心……”
说着,杨德常伏在周洁身上。
“你要担心,不如担心一下,这床会不会塌!”
“哎呦,讨厌!!”
“嫂嫂……”
周洁测过头去,蹙眉喘息之间,她鼻头那一颗细痣更显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