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防御工事大概五百里的地方。
将一头金色长发绑在脑后的肖恩扶着身边的树干,抬手做了一个静止的手势。
近五千名树精灵迅速停下了脚步,蹲在一根根树干上,握紧了手中的黑色复合弓。
更远的地方,近万名骑着各种妖兽的战士们也重新戴上了头盔与面甲,握紧手中枪戟,等待着指挥官肖恩的下一步命令。
他们是肖恩直属的亚人部队,虽然没有算在北境的军队序列中,但他们在这场战争中的贡献可并不小,一旦战事结束,他们就能够迅速摆脱这种临时工的身份,成为名义上由人类主导的势力中第一支由亚人组成的正规军队,而不再是以前那种奴兵、炮灰的形象。
对于整个亚人种而言,这种转变显然是难能可贵的,是值得他们为之拼命的!
林渊的声音在脑海中缓缓响起:“前方五百里处,一支征南军正在准备作战,你部迅速转移到战场附近准备策应,但记住一点,这场战斗并不属于你部,除非是友军即将覆灭,否则,你跟你的属下都不得出手干预!”
“是!”
肖恩冲着前方的虚空拱了拱手,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亢奋。
他们原本的任务是游走于霜鉴骑兵驻扎地与东林城中间的区域,对神林军预备役溃兵以及那些霜鉴骑兵中的流亡者进行绞杀工作,保证这些家伙不会影响到东林城的‘长城计划’!
而这一次,林渊亲自下达指令,就代表这他们可以结束这种枯燥乏味的工作,很快就能够投入正面战场,堂堂正正的向那些人类军人证明,他们亚人军队同样是强大的!
“所有人,保持隐匿状态,跟我来!”
“记住,没有我的指令,不要进行任何攻击行为。”
肖恩一摆手,冲着身边的下属吩咐了两句,很快就有传令官将旗语打出。
这支由一万多亚人组成的战争机器,再一次运转了起来!
……
顺宁城中。
丁宰笑呵呵的站在林渊身侧,沉声道:“龙王大人不愧是枭雄之姿,玩弄霜鉴皇朝与神武皇朝于股掌之间,一举一动宛若一位冷静的执棋者一般,精准、致命、优雅!”
“少放彩虹屁。”
坐在王座上的李忠开口打断了丁宰的奉承,冷笑道:“我听说,上鹿会对于你这个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的下属特别不满意,本来是要执行你死刑的,但念在你还有点苦劳,所以才派你执行另外一项任务将功赎罪,我想,你的任务不会是来北境拍我们龙王的马屁吧?”
林渊也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丁宰,虽然没有开口,但是意思却很明确的带着几分警告。
丁宰的脸色微微一僵,颇为忌惮的看了一眼李忠,眼中的寒芒一闪而逝。
上鹿会毕竟是顶级势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潜藏在世界里层,哪怕是做事,也有无数俗世人会用表面功夫进行遮掩,如果不是内部人员泄露情报,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上鹿会的举动。
现在李忠却如此轻易地道破了他的伪装,显然是事先得到了什么消息。
要么是妖帝会的暗谍已经深入了上鹿会中,而且地位应该还不低,要不然不会知道高层对他的处理意见。
要么就是上鹿会中有人巴不得他丁宰去死,在他赶到北境之前,就已经向北境泄露了消息,让林渊跟李忠知道他是带着非完成不可的任务而来,凭白就对他产生恶感,起码那些通过拉拢、奉承修复双方关系的渠道是给他堵死了!
“上鹿会是对本王的利益划分有所不满,还是……”
林渊终于张开了嘴,语气中透着几分冷漠。
他倒是不怕上鹿会翻脸。
毕竟他的实力还不够,在这次事件中扮演的也只是个切蛋糕的角色,就连蛋糕本身都没有多少是他吃的,只能舔舔刀上沾染的奶油而已。
如果上鹿会对这种利益划分不满意,那么他们挑战的就绝对不是林渊,而是其他顶级势力联合起来的庞大利益团体,面对那种级别的力量,即便上鹿会身为顶级势力,也不过是一只随时可能被摁死的楼一把了。
丁宰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冷笑道:“龙王多虑了,虽然丁某的确是带着任务而来,但此事对你我都不会有任何影响,甚至…那是你们不得不面对的敌人,我能来提前给你消息,还是帮了你们北境一个大忙,免得你们被打的手足无措罢了。”
说到这里,丁宰斜睨了一眼李忠,脸上的冷笑更甚:“我原本的确想修复双方的关系,毕竟我怎么说也是妖帝会的一位副会长,如果能得到你们妖帝会的支持,那我本身在上鹿会的话语权也会加重,在一些决策上,自然可以再偏向北境多一点,可惜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林渊跟李忠俱是满脸冷漠的看着丁宰,丝毫没有动容的意思。
在场的三个人,有那个不是成精的存在?
丁宰如果能得到妖帝会的支持,的确会在上鹿会关于北境的决策中偏向他们,但那只是因为有一个强大的妖帝会,丁宰的能量就会更大,双方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而不是丁宰语气中那种只为北境好的意思。
“咳,那我就直说了,这次我来北境要告诉你们的消息,就是雷秋生手中的底牌,因为你林渊此前将邪教徒引入南方的缘故,所以雷秋生找到了非常合适的推锅对象,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好再插手进来了,这件事,也可以说是你们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所以在北境覆灭,事情变得完全不可收拾以前,我们都不会直接出手的。”
丁宰清了清嗓子,显然完全没想到,林渊跟李忠都没有给他台阶下的意思。
心中有怨气的情况下,丁宰连敬语都给直接省略了,看着林渊跟李忠的眼神中,甚至已经带有几分怜悯的意味了。
“别说废话。”
李忠脸色一沉,低声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