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不错,可惜,野心太大了。”
早就知道了信纸上内容的林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笑道:“其实按照原本的节奏,罗旭跟石东一定会爆发大战,到时候就连你这样的巨头都躲不过去,更何况是其他势力呢?军队想建立自己的谍报机构,不是为了夺权,更多的还是为了自保。”
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此刻罗旭跟石东已经是水火不容了,几乎每一天都有对方派系里面的成员落马,偏偏每一项罪行都确凿无比,搞得那些还没有站队的存在也是人心惶惶。
按照这样的节奏下去,等双方大佬手中的棋子都拼完了,就该拿着手里的‘罪证’逼着中立党开始站队了,但话又说话来,都是北境顶尖的特务机构,妖帝会手里有的东西,难道锦衣卫没有?
前脚站队后脚下狱的操作这段时间在北境可谓是屡见不鲜!
“其实我觉得张修竹的思路还不错,毕竟战争调用了太多妖帝会、锦衣卫的力量,我们现在连自己的基本盘都失去了监控,如果不是有张绣的老下属撑着,不知道有多少势力要趁着这个时候往北境掺沙子呢,可按照这样发展下去,局面依然会失控。
所以我觉得,与其让妖帝会跟锦衣卫继续这样斗下去,还不如真的培植起第三方,一来是解放部分特务力量回防北境,二来也是告诉罗旭跟石东,斗法可以,但是做的太过分了,笑到最后的可不一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但张修竹此人,或许本事是真的有,但心性太差,现在的他太想证明自己,甚至都忘了什么叫德不配位,如果龙王不施加惩处,此人早晚会闯出弥天大祸来!”
李忠伸手摸了摸下巴,满脸凝重地说道:“所以属下认为,即便要培植第三方,那么这股力量也不该落到张修竹的手中。”
按照林渊前世的说法,李忠应该是处女座,凡是都追求完美,容不得半点瑕疵。
针对整个霜鉴皇朝的作战计划是李忠早就部署好了的,而且一直都执行得很顺利,直到张修竹横空出世,虽然从结果上来说对计划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达到了更好的效果,但李忠也只能说这是运气使然,可一不可再!
如果张修竹这种突变的情况继续发生,李忠对于自己所布置的一切计划都会持怀疑态度。
这种不安定的分子,如果是李忠独揽权柄,他是一定要将其诛杀的!
然而北境并不是他说了算,他还是只能提出自己的意见,然后等待林渊的决定。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们觉得,军队体系没有自己的谍报机构呢?”
林渊双眼微微虚起,冷冰冰的说道:“无论什么时候,军队都是本王对外最有力的拳头,他们手中的刀枪永远都不会对准自己人,什么狗屁军情处,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说到底,这支力量成立的本心,就是要对付自己人,而张修竹也是看准了你希望有第三方力量出现,而我在榨干他的价值之前不会对他动手,拿捏着这种心态,想一跃成为北境的权贵罢了。”
“是,龙王英明。”
李忠颤颤巍巍的垂下了脑袋,脸色悻悻。
张修竹的野心的确是膨胀了一些,说得好听点就是持才傲物,仿佛北境离了他就转不了,所以无论是谁的计划,到他这里都是可以做临时修改的,而他所有的行为只为了让自己扬名立万,然后成为北境的实权人物,甚至比肩李忠胜、张启林、高陷阵这一流独领一军的存在。
但是他这点算计,自然逃不开林渊跟李忠的眼睛,毕竟一个刚从学院毕业没多久的学生,就算多智如妖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跟李忠、林渊这一流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存在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可是偏偏在这件事上,张修竹又将李忠的心态拿捏的恰到好处,因为李忠确实是想成立第三方谍报机构来制衡石东、罗旭,却又会对张修竹这个野心勃勃的存在怀揣杀心。
而无论是欣赏他的李忠胜还是物尽其用的林渊,都不会看着李忠将他这颗未来的将星掐灭。
这种被算计的感觉,莫名的让李忠心中烦闷。
半响之后,他猛然抬起了头,双目圆睁的看着林渊。
军队体系有自己的谍报组织,为什么他这个北境王一点都不清楚?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明明北境有第三支谍报机构,为什么包括你在内无人知情?”
林渊咧开嘴笑道:“罗旭是知道的,你别看他跟石东斗的凶,但跟石东不同,他的任何行为对北境而言都没有任何坏处,因为他很清楚,跟石东鱼死网破并不会让自己有更大的收益,而石东的行为越是疯狂,锦衣卫的地位就会愈发稳固。毕竟,第一批锦衣卫跟第三支谍报机构成员,是本王亲手训练出来的,也算是同期学员了。”
锦衣卫是林渊仿造前世大明锦衣卫设立的机构,但世人皆知锦衣卫之威名,却不知道大明还有另外一支设立于辽东关外,让无数蒙古诸部闻风丧胆的力量——夜不收!
这支对外的哨探部队类似于林渊前世所知道的侦察兵,要求很简单也很难,能够深入虏营哨探得实者便可加入夜不收的队伍,据说夜不收最巅峰的时期,连蒙古可汗在营帐里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能调查的清清楚楚,然后第二天就会有文书送到皇帝的案几上。
这支历史上战功赫赫却鲜有人知的特种部队,是跟锦衣卫同一批设立的,锦衣卫对内,夜不收对外,虽然没有前者的赫赫威名,但夜不收任何一个时期,都不比巅峰时期的锦衣卫要差!
林渊既然设立了锦衣卫,又怎么会忘了夜不收?
所以打从一开始,林渊就不介意石东跟罗旭斗,因为在这样的局面下,一个人的野心自然而然就会全部暴露出来,而有着夜不收的存在,双方也永远到不了死斗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