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军虽然是林渊手中的王牌，但也不是完全一条心的，毕竟黑水军的兵源是毕业于北境书院兵字科的后起之秀，单个拉出去也有独领一军的本事。
这样一群天之骄子凑在一起就意味着，没有长时间的磨合，他们内部关系相当僵硬，除非得到林渊的命令，否则就是个人有个人的算计。
尤其是如今的北境恰好处于群狼环伺的境地，手里有了兵马才有建功立业的资格，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碰上这样的好机会，不趁着这个时候建立足够的功勋，以后再想往上爬可就难了。
军方的职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北境建立不久，第一批投入战场的优秀指挥官，大概率会得到林渊的重用，成为将来北境军队体系中举足轻重的角色，等错过了这个机会，再往上爬就是要抢别人的位置了，难度会呈几何的递增。
所以在没有林渊号令的这段时间，黑水军的将领们也没有让自己闲着，一个个领着自己麾下的人马宛若救火队员一般，有的代替了镇北军牧守一方，有的协助高陷阵建立工事，有的在清剿那些流散北方的霜鉴骑兵和神林军预备役，一时之间还真抽不出多少人手出来。
“两个营，勉强也够了吧。”
林渊脸上倒是没有任何失望之色，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从明天开始，包括你在内，两个营全都归神武帝陛下指挥，务必配合锦衣卫衙门查案，将那伙暗杀了石副会长的贼人揪出来，还陛下一个清白！”
话音落下，赵光宠心里‘咯噔’一声，不敢置信的扭过头看着罗旭。
作为林渊左膀右臂一般的存在，罗旭绝对属于北境柱国一般的人物。
正是因为有罗旭的存在，北境的这些牛鬼蛇神才不敢在公差上做什么手脚，也是林渊数次清洗世家以后，还能保证那些世家子弟为北境效力的依仗。
现在抽调外来的人手协助锦衣卫办案，又是什么意思？
说得好听是协助，说的不好听，就是林渊并不相信锦衣卫有单独抓出那伙人的本事！
“就这样，都退下吧，我也该收拾收拾去上任了。”
林渊轻轻挥了挥手，赵光宠跟罗旭才满心忐忑的应了一声，齐齐退出了小院。
……
两个月后。
顺宁城，妖帝会总部。
林渊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目光微抬，一名穿着黑衣的夜不收跪在办公桌前，双手捧着一叠文件，保持着沉默，似乎是怕影响到林渊一般。
“说说吧，又查到了什么。”
林渊歪了歪脑袋，并未接过夜不收手中的文件，柔声问了一句。
“这两个月来，我们一直在监视燕霍，并且将其接触过的人员列出了名单，经过一系列排查后确认了其中部分跟燕霍来自同一个组织，还有一些人员是暂定的，不过他们跟燕霍背后的组织也有一定的合作关系，经常会给其提供一些情报或物资。
据调查得知，燕霍背后的组织叫复北会，其行为模式类似于最早期的妖帝会，活跃在聚集地外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也会经常派人在北境各地打探情报，搜罗那些对北境现状心怀不满的修行者或者势力纳入复北会，势力扩张极其迅速。
现在夜不收、妖帝会、锦衣卫都派出了部分得力的暗谍，伪装成对北境不满的闲散武者，或者冒名顶替某个北境世家的家族子弟潜入复北会中查探虚实。
根据一线暗谍传回来的情报来看，复北会的领袖极其善于隐藏或潜伏，聚会地点从不统一而且充满了变数，曾经就有一天连续换七八个聚会地点的例子，让外围盯梢的暗谍疲于奔命，甚至借此挖出了数位暗谍。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复北会有三个固定的大聚点已被探查出来，设立地点、详细情报都已经在文件上注明了，龙王稍后一看便知。”
夜不收缓缓将这两个月来的收获一一念出。
“三个固定的大聚点，还有一份人员名单，有点意思。”
林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了起来。
夜不收垂下了脑袋，沉声道：“但是现在，锦衣卫跟夜不收出现了分歧，叶司首跟罗都督谁也说服不了谁，现在气氛一天比一天僵硬，属下担心再这么继续下去，三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合作就会直接崩灭，甚至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哦？”
林渊那双漆黑的双眼中亮起了一道寒芒，饶有兴致的说道：“罗旭跟叶白麟不合，这可真是个让人奇怪的消息。”
夜不收跟锦衣卫都是出自林渊之手，只不过这两支情报机构一个对外一个对内，现在大家协作办案，这些同出一源的家伙却产生了意见上的分歧。
有点意思！
“叶司首觉得我们已经布局两个月有余，无论是北边的长城计划还是渭水河畔的防御工事已经建立的七七八八，只剩下闲散的收尾工作了，接下来要准备的是与天魔一方的决战，没必要继续在复北会身上浪费时间，必须尽快收网将其一网打尽。
罗都督的意见则是跟叶司首相反，罗都督认为现在我们虽然抓到了复北会的小辫子，但连谁是复北会的会长都没有弄清楚，所有的情报来源都是以燕霍为中心展开的，又在后续的行动中被对方挖出了一些暗谍，很难保证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不是对方故意放出来的诱饵。
所以罗都督觉得现在收网完全是在打草惊蛇，甚至我们手中的资料可能是复北会整体实力中的冰山一角罢了，对方故意放出一个烟幕弹让我们吞下，然后彻底转入暗中，那样一来，北境接下来就相当被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复北会在背后狠狠扎上一刀。
所以罗都督认为，我们应该继续放长线，等潜伏进去的暗谍逐渐爬上高位，取得复北会高层的信任之后再决定下一步动作、”
夜不收将罗旭跟叶白麟的意见分别说出，低垂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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