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道师是最好对付的,在阵法布置完成以前,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迎敌之力。
即便这些阵法师走上了修行之路,大多是修炼的中正平和或专门为辅助阵法而生的功法,很少会有直接对敌的手段,为此,付出无数性命之后,阵盘这种东西才会被钻研出来。
同时,阵道师也是最难对付的。
他们的手段之宏大,靠人力绝不可能完成,大多都是布局借势引动天地之力,只要阵法还没有被人破坏,即便阵道师死亡,阵法也能自行运转,一些厉害的阵法甚至用不上阵法师重新描绘阵纹或者更换镇压阵眼之物,能够自行汲取天地灵气来维持阵法运转。
如果是普通的阵道师,林渊还能试着做个局,将对方从老巢里面诱出,然后以雷霆手段震杀。
可是这种能够刻画出阵盘的存在,就不是换个场地就能解决的存在了,只要他们想,祭出各种阵盘以后,将浩瀚星空化作一座封天绝地的大阵都没有问题!
林渊一瞬间想起来,自己做完第一阶段任务时得到的奖励。
原来这些天道都是一样的抠门?
呸,渣男行为!
这个替天行道的任务论难度,只怕不逊色于对付北境那尊外神的任务!
“黑蛟,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就尽快说吧。”
渔家子似乎是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下子就胜券在握了起来。
林渊目光微微一转,视线落到了渔家子手中的剑器之上,沉声道:“你露出的破绽太多了,作为一个刺客,你废话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你的剑器蓄力,好斩出威力极强的一剑么?你真的以为自己有斩出这一剑的机会吗?”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渔家子手中这把剑,的确是刺客神器了,居然能自行积累剑势,使下一次的攻击威力倍增,若不是远离酷似养刀术,林渊只怕还真走了眼。
虽然做不到林渊养刀术那般能无限灌溉气血之力提升威力,但也估计也是铸剑师为了保护自己的作品,免得费尽心血打造出来的剑器仅出鞘一次就成了废品。
而且这把剑的寓意,也完美的贴合了刺客之道的奥义——一击不中,即远遁千里!
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一剑斩出的威力,已经大幅超越了渔家子自己的实力,结果这一剑没能杀了林渊,那么渔家子就应该知难而退,而不是像个无赖一样站在这里继续拖延时间,好为自己的下一剑蓄势。
这样的兵器落到渔家子手里,也算是明珠蒙尘了吧?
“若是你上一次见我时,不那么傲,决心对我下杀手,我还真的毫无抵抗之力,但如今,你在我眼里,跟蝼蚁也没什么区别。”
林渊目光一凛,异色双眸中寒意涟涟。
无形之冰瞬间凝固成一道道冰锥,将渔家子封禁其中,远远看去,就像给他打造了一副水晶棺材一般。
渔家子不敢动,因为四周皆是冰锥,他稍微动一下,就有可能被冰锥刺杀,说到底,他本身也只空冥境的水准罢了,只是配上了一柄强横的剑器,才能够一剑斩杀或重创妖王,其他妖兽敬畏,不敢与他随意爆发冲突,往往也只需要出一剑便能镇住场面。
所以上一次见到林渊时,他虽然按照约定出了一剑,却没有想到林渊居然活了下来,此后他直接离开不出第二剑,不是因为骄傲,而是怕被其他妖兽看出自己的破绽。
可是遇上了林渊这种不过两面之缘,便已经看透了他的小把戏,并且还直接点破的存在,他却是半点脾气都不敢有了。
“说与我听,天行道是个什么样的组织,那位凌云子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关于我的悬赏又是怎么回事,但有半点错漏,我便摘了你的脑袋,说到做到。”
林渊游动至冰棺之前,凝视着被困在里面的渔家子,见其嘴唇开阖,又抢先道:“不必拿天行道这个名头来吓我,我既然敢说,便一定敢做,跟我要面对的那些家伙相比,整个天行道放在里面顶多只能排在中游,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小小空冥境,跟我不死不休么?”
被林渊戳穿了心思,渔家子才像认命般的垂下了头,目光有些苦涩。
“可我…我若是坏了规矩,天下又岂有我容身之地?”
渔家子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在做着极为剧烈的心理斗争。
“天行道既然是道上有名的组织,你说与不说都不会坏规矩,否则打从一开始,你就不会自报出天行道的名号,我也不是拷问你关于天行道的隐秘,更不要你天行道的功法传承,只是从你口中询问一位长老的信息,你将你知道的告诉我,最多也就是得罪那位长老,却不会坏了规矩。
至于那些雇佣你来杀我的雇主,嗤,我从来都不是那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的人,凡是与我为敌的存在,从来都只有两条路,要么老老实实的跪下为我办事,要么就直接斩尽杀绝,那些跪下的,只有一次机会,要么我死,要么他们灭族,所以没有完全的把握不会动手,更不会愚蠢到雇佣不知底细的杀手来做这件事,所以你的雇主,还有那些加码的是谁,我比你还要清楚。”
林渊语气中充斥着戏谑之色,低声道:“所以别跟我说坏不坏规矩,机会只有一次,要么你老实说出我信息,要么,我便亲眼来看,如果你想形神俱灭,我不介意的。”
“!”
渔家子脸色一变,猛然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渊,颤抖道:“你…你到底是谁?”
一条生活在无尽海深处的黑蛟,又没有四海龙宫的背景,为什么会知道如此多的隐秘?
是了……它可是连四海龙宫都要请人对付的存在啊。
又怎会简单的了?
“所以说,你真的不适合当刺客,你甚至连对方是什么身份都摸不清楚,想当然的就来了,好像这天底下没有你杀不了的,也没有你不敢杀的一样。”
林渊轻轻地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