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日。
林渊赴身沿海的章越城,万人空巷,无数好事之徒蜂拥而至,只为一睹女帝风采。
红尘道人侍立于林渊身侧,面无表情的说道:“虽然不知道龙王做了什么准备,但是这段时间我找人多方打听,方才知晓这地己手段极为阴毒,它有一种奇特的天赋能力,能够使人一夜白头,似乎能够控制时间一般,手段极为诡异,还请龙王小心。”
“这倒是无妨。”
林渊一边信步而走,一边低声说道:“南荒妖族虽是当世三大妖脉之一,但是行事手段乃至整个修炼体系都与无尽海、横断山脉不同,比起修己身的妖兽,南荒那边无论是人还是妖,都喜欢去炼制各种蛊物,以此来对敌、疗伤,你尽快调查这地己身上带着那些蛊物,又有何应对之策,准备妥当再言其他。”
“是!”
红尘道人再次拱手退下。
咻——!
破空声陡然响起。
林渊面色微微一变,右退三步,渊龙‘锵’的一声出鞘,罡气御刀化作一道流光掠出,便与那道掠来的黑色流光撞在了一起。
那黑色流光撞上渊龙之后便发出一阵‘吱吱吱’的怪声,两者再度碰撞数下未有建功,便果断的放弃了再与渊龙缠斗,重新掠向章越城的城门楼。
“女帝对我南荒一脉倒是了解颇多,可惜,你们什么机会准备克制本座蛊虫之物了。”
城楼之上,一只通体漆黑却白首的乌鸦扑腾着翅膀飞起,将那道黑色流光吞入腹中,身形便陡然开始扩大,逐渐有成年人大小的时候才停止了普通翅膀,身形也维持住了,笑道:“听闻女帝当日于逐鹿城中独战四位空冥境,一战过后,几乎打塌了半座逐鹿城,今日与我一战,我虽不敢言胜,却也不会轻易败于女帝之手,不妨,就在这城外比试,如何?”
“随你。”
渊龙围绕着林渊飞了两圈,在罡气的控制下飞入鞘中,发出一阵清脆的刀鸣。
随后,林渊右手在腰间轻轻一抹,将四颗人头抛向地己,说道:“初次见面,没带什么好东西给地己妖柱,这四颗脑袋便拿去喂你的宝贝吧。”
地己眼神阴桀,并没有去接,任由那四颗脑袋滚落到地上,原本被清洗干净的面孔,再一次染上灰尘,但是众人依稀可以辨认,分别是李冉、刘景生、赵覆海、许虎禅……
“嘶!”
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呢喃道:“这个女帝…玩真的啊!”
四名空冥境修行者,对于整个南方修行界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平时也算是大人物,这个女帝居然真的没有留手,将四名空冥境修士挨个枭首,然后以石灰等材料炮制,一路提着来了章越城。
一开场就给所有人来了个下马威!
其中被震慑的最为严重的,应该便是来自南荒的地己了,因为接下来,它才是女帝的对手!
万一败在了女帝手里,这地己的脑袋怕是也不保啊!
地己双翅一震,顿时泛起一阵嘻嘻速速的声音,无数毒虫从地底钻出,宛若是潮水一般朝着林渊包围过来,如同太阳落下,夜色逐渐笼罩大地一般!
不少特意赶到章越城附近观战的女修都是脸色煞白,毕竟这些毒虫虽然大多是凡兽,可毕竟都是被选来当作养蛊原材料的狠角色,性情自然凶狠暴戾,所以卖相也好不到哪里去,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缺胳膊少腿的类型,甚至在朝着林渊蠕动的过程中,还有一些毒虫在彼此厮杀、吞食。
论震慑,四颗人头比起这满地毒虫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你就这点手段?”
林渊抬了抬眼皮,渊龙再度出鞘,围绕着林渊转了一圈,强横无比的罡气落下,瞬间形成了一个范围三尺的圆环,无穷无尽的罡气、刀芒自裂痕之中涌出,凡是接触到的毒虫,便在瞬间被撕碎。
虽然这些被撕碎的毒虫只是黑潮中极小的一部分,可是刀芒与罡气却没有半分减弱,始终保持着输出频率,不停地绞杀着看似无穷无尽的黑潮。
“这南荒蛊术也不过如此嘛,就是看着吓人呗?”
一名随同而来的南方散修咂了咂嘴,脸色揶揄的看着城楼上的那只白首乌鸦,嗤笑道。
“闭嘴!”
红尘道人脸上却是丝毫不见乐观之色。
随着林渊过来的南方散修数量并不多,为了防备别有用心之人,几乎都是知根知底的红尘会成员随行,修为跟眼界一般,自然看不出这南荒蛊术的精妙之处。
可是他却不一样……
他看的清清楚楚,无穷无尽的黑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亡,但是剩下的那些毒虫,气息却是越来越强大,刀芒与罡气绞杀它们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原本三尺大小的圆环,正在被黑潮逼迫的不断收缩,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一般。
红尘道人自问换做自己站在林渊的位置上,怕是一开始也能轻易轰杀毒虫,可是不出五个呼吸的功夫,祂就会被这片黑潮啃食成森森白骨!
“啧。”
林渊撇了撇嘴,望着气息越来越强的黑潮,呢喃道:“这是拿我炼蛊呢,不过,这种毒虫本就是吞噬各种毒物才能炼成的存在,各种毒素中和之下保证内在循环不会出问题,可循环极为脆弱,稍微沾到一点不在相生相克范围内的毒素,就会当场暴毙。”
“不错。”
地己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旋即冷笑道:“没想到女帝不但实力惊人,眼光也如此独到,只是一切都在本座的预料之中,在你来章越城之前,根本不知道你要对付的是本座还是莫塔,再加上本座亦是极少出手,你若是能有所准备,那才是奇了怪了!”
说到这里,它顿了顿,揶揄道:“难不成,女帝身边还随身携带着,不在我南荒毒谱上所记录的奇毒不成?”
“自然是有的。”
林渊接过了话茬,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玉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