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林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眼神逐渐冷厉了起来。
难怪对方在北境布置了那么多暗子，目的就是为了让北境冥土化，想搞我心态，却没有想到我会启用一个身外化身查探北境的情况，如今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算北境真的冥土化，也不至于导致神魂震荡、心神失守。
所以这家伙又策反了咎无应，想要在南方…甚至是无尽海布局？
老子非得把你揪出来！
然后将你的神魂用冥火烤灸千万年不可！
……
与此同时。
北境，顺宁城，北境王府。
李忠与李信相对而坐，面前是一方玉质的华贵棋盘，只是棋盘之上并未落子。
“南方锦衣卫秘报，那位虎踞南方的女帝提出三王之说，给了南方修行界两条生路，一是北上受北境制衡，将来定鼎中原、南方之时再做划分，二是继续往南出海入岛屿，如今，整个南方在以太会调度之下已然行动了起来，更有意思的，近八成的修行者都选择出海，反倒是没有修为的平民，全都选择前往北境，听说那边闹地挺不愉快的。”
李信清了清嗓子，眼神中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冷厉。
李忠没有说话，毕竟身为北境王的他，在北境所拥有的权限等级仅次于林渊，这也意味着，任何在北境留有档案的信息就没有他无法查阅的存在，哪怕是锦衣卫的所有情报，李信这个指挥使知道的也仅仅只是比李忠更快一些罢了。
虽然与李信阔别多年，如今的李忠已经不敢说自己还了解这个弟弟了，却也知道，一个敢找龙王索要权力的人是不会无的放矢的。
“龙王没有任何指示传达，只是听那边的锦衣卫说，龙王的意思是，选择北境才有活路，离开了南方前往海外的那些修士早晚是要收拾的。”
李信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微微眯起，笑道：“我是这么想的，虽然他们选择了真正的活路，但是其中肯定有不少人是被女帝的三王之说有诱惑，想趁机进入北境的权力层罢了，但实际上，就算真的存在三王，这些人也注定会失望，将来必定会有隐患，所以……”
“我有这个权限，但这种事情，龙王没有明确指示之前，我不会给你许可的。”
李忠陡然开口，打断了李信的话。
李信微微一怔，苦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等这些人知道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必然会在北境惹出一些祸端，眼下就有削弱他们的机会，为什么不去做呢？更何况，现在是出海的人不肯让平民尽数归于北境，等于是外人觊觎北境的收益，他们既然选择了北境，本来就该为北境效力！”
林渊仍旧保持着沉默。
李信沉吟了片刻，说道：“那这样，我不要求你给我许可，我也不会以北境官方的身份介入，我安排一些锦衣卫的暗子在其中煽风点火，让双方爆发冲突，这总可以了吧？”
房间内，瞬间陷入了沉默。
李信嘴角微微抽搐，而李忠双目无神，似乎在神游天外一般。
约莫三息时间，李信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步向外走去。
“北境从来都不缺人才，无论是雷樊还是乔意林，甚至是徐南、石东其实都是不错的苗子，好好培养一番，不说是国士水准，但绝对能成为仅在数人之下的大权臣，甚至我如今坐的这个位置，本来都该是雷樊的。
但你看看现在的北境，还有这些人的立足之处吗？死的死、跑的跑，像徐南这种最开始站在这条大船上的人，如今也是个被终生监禁的下场。”
李忠凝视着李信的背影，淡然道：“我能活到今天，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而是我清楚，有些事可以做，哪怕违规，但龙王心里也是欢喜的，而有些事，即便你是为了北境好才去做的，实际上就是不行，想活着，想上位，负责好自己该负责的事情就是了，想得太多，要的太多，会死人的。”
“我只是……”
李信转过身，看着满脸认真的李忠，声音不由得小了起来。
李忠哈了一口气，说道：“这世上从来没有谁敢说自己算无遗策，能玩弄众生于股掌之中，就像龙王曾经跟我讲过一个名为鬼谷子的人，是个很厉害的人，左手合纵、右手连横，能玩弄天下列国于鼓掌之中，门下弟子任何一个拿出来，都是能称圣做祖的无双国士，但这么厉害的人，他门下的弟子前往列国，固然都得到了重用，却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所以，有自信是好事，但你觉得你比任何人都厉害，呵，那才是取死之道。”
李信垂在身边的双手攥成拳头，死死地咬着嘴唇。
天才都是自信且自负的。
尤其是李信这样的人，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就有天罡境后期修为，周游七大皇朝，学习百家之术尚能全身而退，可谓是天才中的天才。
“龙王说过，贪婪是好事，只有贪婪才会让人拥有野心与前进的动力，而越是无欲无求，就越会像一个废人一般无用，可贪婪太盛，那就是坏事了。”
李忠也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负责你自己该负责的事情，别的事情不用你管，比起南方的动态，我更好奇你这短时间对横断山脉的侦查情况，还有，龙王让你抓的不死者，知道了吗？于乡间散播杀死不死者之术的人来自哪里，你都查清楚了吗？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办明白，你还想揽多少事？会死人的，弟弟。”
话音落下，李信双眼陡然一缩。
‘会死人的’这四个字，被李忠连续重复了两次！
他虽然对自己的智慧有一定的信心，却也不敢说龙王、李忠还有那些北境高层，真的比自己差。
他劝阻我，不想让我去管这件事，是因为这是个局？
龙王又想…杀谁？
李信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脸色有些悻悻，拱手道：“已经有些眉目了，我先回去整理一下资料再送来北境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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