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吧？这上面的钱都是从我儿子那边划出去的，上百万的费用，你女儿就算做一辈子的服务生，她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周韵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清单，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看着对面秦老夫人脸上的轻蔑跟鄙夷，她泪流满面，哽咽的声音都在颤抖：“怎么这么多钱？囡囡，你为什么要骗妈妈？”
张婶听到这声，心都揪了起来。
秦老夫人却觉得这个女人在演戏，她厉声道：“这些钱虽然是我儿子自愿给你们花的，但是我儿子跟你女儿领证才三个月，这笔钱我咨询过律师是可以追回来的，如果你的女儿不肯离婚，一定要纠缠我的儿子，我会起诉到法院，你们母女拿了多少就给我吐出多少！”
顿了顿，她的话锋很快又一转：“不过呢，我刚刚也说了，以你女儿那点微薄的工资，这辈子也还不起，别怪我没提醒你，还不起钱到时你的女儿可是要坐牢的。”
听到坐牢两个字，周韵的身子一抖，几乎是立刻从沙发里起来一把跪在了秦老夫人的面前：“我求求你，你别告我女儿，这个钱我们会还的，您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会出去找个工作跟我女儿一起把钱还上，我求求你们，放我女儿一条生路好不好……”
她一边磕头一边乞求，脑袋磕在地板上砰砰砰的响。
秦老夫人吓住了，张婶立刻反应过来，冲过去阻止：“夫人，您别这样，有话起来好好说！”
周韵不肯起来，她握住张婶的手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这位姐姐，您帮帮我给这位夫人说说好话，我女儿她是个好孩子，我们一定会把钱还上的，求你们别告我的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就活不下去了！”
秦老夫人本来还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把这个女人给吓住了，一听这最后的一句话，她的脸色登时就冰冷了下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以为你说寻死我就会怕了你？我本来还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养出那么个刁钻不要脸的女儿，现在看到你，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秦家是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你若是聪明，就应该让你的女儿赶紧跟我儿子把婚离了，拿着这一百万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不然我就让你们全给我吐出来！”
周韵在秦老夫人接二连三的话语刺激下情绪失控，突然嚎啕大哭，又语无伦次：“不是的，我女儿是个好姑娘，你们不能这么说她……囡囡，你为什么要骗妈妈啊……都是我不好，你们要怪就怪我，不要告我的女儿，求求你们……”
张婶的手被她捏的疼的不行，可让她担心的是太太的母亲此时的状态。
“老夫人，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明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母亲，却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秦老夫人之前也从医院那边打听过了，顾南绯这个母亲精神上有点问题，现在看到她发病，心里除了厌恶还是厌恶，没有半点同情。
“张婶，我们走！”
秦老夫人起身出去，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演戏，她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顾南绯跟她这个精神病的妈怎么选择了！
要是还是不知好歹，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张婶将周韵扶起来坐在了沙发上，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可她也只是秦家的一个佣人，不能违背老夫人的意思，只能跟着离去。
……
下午有个临时会议，顾南绯给母亲发了一条短信，让周韵女士不用等她吃饭了，她自己在外面解决。
会议一直开到七点才下班，她在小区附近吃了一碗拉面，又去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还买了两枝百合才上楼。
打开公寓的门，见里面黑漆漆的。
往常这个时间，周韵女士肯定是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等她下班的。
可今天却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顾南绯换了拖鞋走进客厅后，把灯打开，正要去卧室里找母亲，却见沙发那里坐着一个人。
她呆了一下，“妈，你怎么不开灯？”
周韵木然的抬起头看向女儿。
顾南绯见母亲满脸泪痕，眼睛红红的，心头蓦地一紧，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疾步走过去：“妈，你这是怎么了？”
“南绯，你告诉妈妈，妈之前住院的那些钱到底是哪来的？”
之前周韵突然换了套房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女儿说那些钱何非凡补偿给她的，她信了。
“妈，你怎么又问起这个了，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那些钱是……”
“你到底还要骗妈妈多久？”
周韵突然拔高了声音，语气变得激动，甚至湛湛的尖锐：“我以前教过你做人要诚实，我一直以为我把我的女儿教的很好，可是南绯，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她拿起茶几上的清单狠狠砸在女儿的脸上。
纸张很薄，可是那突然用力的一下，刮的顾南绯脸颊生疼。
这是周韵第一次对女儿发火。
之前她哪怕发病，也从来没有对女儿动过手。
顾南绯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纸一张张的捡了起来，然后一张张的看，越往后看脸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
她抬起眼，红唇抿紧：“这是哪来的？”
“你别管这些是哪来的。”
周韵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而紊乱：“南绯，你告诉妈妈，之前妈妈治病的那些钱真的是秦宴给出的？”
顾南绯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我跟他领证之后，他给你换了病房。”
秦宴私自给母亲换了病房这件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能强调花钱的是她的丈夫，他给她的母亲花钱是在两人婚后，这个也能说得过去。
“你跟他领证之后？”
周韵抓住了关键字眼，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睛看着女儿，“四月份你就跟他领证了？”
顾南绯垂着眼帘，低低“嗯”了一声。
“所以，你一直都在瞒着妈妈？”
“妈，我其实是想找机会跟你说的……”
“你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满嘴谎言的女儿，你给我滚！”
周韵情绪失控的冲着女儿嘶吼，无比的失望跟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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