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被逮住就死定了,谁愿意束手就擒?
还不如拼死抵抗一番,说不定还能杀出条生路呢!
史可法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会骗你们吗?我不就是前朝旧臣吗,现在不好好的站在这里,还有日生,前些天才从你们这里回去呢,不也好好的。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交出一切,归隐田园,皇上是不会追究的。”
他的确没骗人,因为这是永盛帝定下的策略。
如果真把人逼成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他们都是那种贪恋权势的人,要不然就不会为了争权夺利而弃国家危亡于不顾了。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放下手中的权力,太难了。
史可法见他们扭扭捏捏的模样,不由冷冷的警告道:“不要以为你们这点人马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告诉你们,皇上手下足有百万大军,建奴十余万人马都被皇上给全灭了,收拾你们还不是易如反掌,要不是皇上不想江南的百姓遭兵灾,早就派兵把你们给灭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生死就在你们自己一念之间,你们是想回家养老,还是想学阮大铖、刘良佐、刘泽清等,拉到金陵城游几天街再斩首示众?对了,还有你们的家人,你们若是不识好歹,他们可是要流放三千里,去边疆受苦!”
这个应该如何选择貌似不用想,谁想被拉去金陵羞辱几天再斩首示众啊,谁想自己的家人受苦啊!
再说了,就算他们放下手中的权力,交出兵权,交出地盘,如果史可法突然翻脸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可是一点筹码都没了,只能任人宰割!
此刻,他们脑子里很乱,想的也很多。
方国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问道:“史大人,皇上真会放过我们这些前朝旧臣吗?”
马士英也不啰嗦,松绑之后立马就拿起茶几上的毛笔刷刷刷写起来。
方国安见状,连忙认栽道:“史大人,我也想通了,争来争去实在太累了,我还是回去养老算了。”
所以,他专门交待了史可法一番,让史可法不要凭着性子硬来,像马士英和方国安等人,只要愿意配合,放过他们也没什么。
毕竟他们还没做出背叛大明,投降建奴的行径,并非那种十恶不赦之徒,能放过就放过算了。
这也是为后来的官员树立个榜样。
一众宵小又阴晴不定的思索了一番,最后竟然是马士英率先开口道:“史大人,我相信你的为人,你的确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罢了,罢了,是非成败转头空,对也罢,错也罢,成也好,败也好,功名利禄,终究转眼成空,我追逐功名利禄半生,是该回去好好陪陪家人了。”
他这意思就是认栽了,屈服了,不争了。
史可法闻言,毫不犹豫的下令道:“来人,松绑,笔墨伺候。”
史可法同样毫不犹豫的下令道:“来人,松绑,笔墨伺候。”
很快,在场的一种宵小纷纷认栽,他们都根据史可法的要求或多或少写了几封信,命令手下又或是规劝同僚归顺新皇,听候朝廷差遣。
有了这些信,接下来就好办了。
史可法直接拿着马士英的亲笔信,带着手下五万人马往安溪一压,马士英手下人马果然没做任何抵抗,乖乖上缴了兵器,接受整编。
黄得功则拿着方国安的亲笔信,带着手下五万人马往桐乡一压,浙党聚集起来的人马也没做任何抵抗,全部乖乖接受了整编。
至此,浙江的问题差不多算是解决了。
没了武力的支撑,浙江地方官员再冥顽不灵,对抗永盛朝廷,那就真是找死了。
他们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再加上马士英和方国安等人的亲笔信,浙江地方官员几乎是望风而降,纳头便拜,根本就不敢在新任巡抚史可法面前说半个“不”字。
一切貌似都相当顺利,不过,有件事还是令史可法头疼不已。
那就是,潞王朱常淓和鲁王朱以海怎么处置。
这两可都是藩王,他惹不起啊!
他率军收复杭州和台州之后,甚至都不敢派人去抓人家。
他只能命人围住人家居住之地,随即上奏朝廷,请皇上定夺。
朱器圾其实也颇为头疼,这俩藩王,杀肯定是不能杀的。
如果是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杀了也就杀了,现在谁都知道人家落他手里了,他再杀,绝对会留下恶名。
但是,这两人也不能就此放过。
不说这两人以后还有没有勇气靖难称帝,光是两人的藩属就是个后患。
两个藩王,那可是数百万亩的封地,而且,他们还会不断的繁衍生息,兼并土地,如果任他们这么搞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现在的藩王已经没几个了,除了这潞王和鲁王,好像就剩下桂王了,这个时候,正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如果等天下太平,他再逮住这些藩王整,那又要落人口实了。
问题,到底怎么处置这两个藩王呢?
朱器圾皱眉沉思了半天,终于想出个办法来。
他亲笔写了封密旨,直接命密卫送到了史可法的手中。
史可法打开密旨一看,不由目瞪口呆。
皇上此举,着实有点让人无语。
不过,这样也好。
他也知道藩王是祸害,留之不得。
正好,这会儿浙江也差不多全部收复了,是时候兑现承诺把马士英和方国安等人放了。
他直接命人将马士英和方国安等人请到巡抚衙门的书房之中,一番寒暄之后,便开门见山道:“你们的表现都不错,浙江也差不多平定了,按理我现在就应该放你们回去养老了,不过,你们得给我个由头才行。”
啊!
由头?
方国安忍不住问道:“史大人,请恕在下愚昧,不知这由头是什么?”
史可法微微笑道:“你们如此这般,我便有由头放你们归去了。”
很快,马士英和方国安等人纷纷上奏,潞王和鲁王欲图谋不轨,逼迫他们听从号令,反抗朝廷。
他们的意思,我们是无辜的,我们都是被逼的,都是潞王和鲁王想造反啊!
朱器圾收到奏折,龙颜大怒。
他当即下旨,昭告天下,潞王和鲁王意图谋反,罪不可恕,但念及其皇室宗亲的身份,赦其死罪,贬为庶民,送去凤阳守陵!
潞王和鲁王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他们可没想过靖难,更没想过造反,他们就是马士英和浙党手里的棋子而已。
没办法,谁叫他们是藩王呢!
马士英和方国安等人皆是脸色阴晴不定,难以抉择。
朱器圾就是想让其他地方官员明白,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只要肯服软的,保住性命,回家养老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如果谁敢死鸭子嘴硬,拒不配合,那还是得杀,而且连带他们的家人都不能放过!
朱器圾认为,一路杀下去不是办法,得刚柔并济才行,要是不管不顾,逮着就杀,那些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屈服的地方官员估计都会拼死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