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干嘛呢?”
在清儿反应过来之前,朱翊钧两手从她腋下穿过去、托举婴儿一样把清儿整个人托了起来。
“哥哥?先......先把我放下啊,我还有事情要问她......”
突然被用这种姿势举到半空中,清儿立刻又羞又急地拼命挣扎。
奈何她的身高和朱翊钧相差太大了,两条小短腿拼命扑腾也够不着陆地,清儿的小脸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被哥哥用什么姿势抱起来都无所谓,但是不要在外人面前啊!你做事都不考虑一下场合的吗?
她敢肯定自己刚才触及了什么关键信息,只要再有一盏茶的工夫就能揭开一个天大的秘密!
田中庄司(朱翊钧)一手扶腰、一手从信奈的腿弯下穿过去,以一个极为标准的公主抱娴熟地一把抄起地上的信奈。
“谁让你擅自在人前抱我的......放开我啊庄司,我还有事要问那个女人......”
腰部那只大手上传来的热量让信奈不禁发出一声可爱的悲鸣,腰是她身上最敏感的区域。
只要被自己以外的人触碰到、哪怕是胳膊肘,信奈都会忍不住全身一激灵。因此朱翊钧平时都是抱她的腿和背部。
最敏感的腰部在脱力状态下突然被触碰,信奈不禁条件反射地抽搐了一下,她羞愤地用力去推朱翊钧的胸膛、想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奈何她身上的穴位被清儿用玄阴内力封了起来,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小手按在朱翊钧身上就跟撒娇的猫咪在踩奶一样,让本就又羞又急的信奈差点急晕过去。
朱翊钧此时不由在心底大呼侥幸,幸亏他来的时候这两位小祖宗已经拼残了,不然他要是强行上来拉架,有很高的风险会被女子混合双打。
他意识到清儿和信奈不见之后立刻出来找人,没想到刚一进来就发现了两人交换信息的现场。
朱翊钧认真考虑过告诉清儿和信奈真相这种事,但雨对他的描述是“不能以任何形式、向任何人暗示系统的存在”。
如果他之前没听到清儿在向信奈询问自己的信息,那他大可以让两人彼此交换情报。以信奈和清儿的智慧,她们用不了多久就能猜个**不离十。
这样虽然对织田家后续的渗透会有些麻烦,但总的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但他现在听到了,朱翊钧不能确定放任两人沟通算不算“以某种形势透露金手指的存在”。
《左传》里有这样一句话:罚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百姓不知道刑法的具体尺度和条款,那百姓就会畏惧它无穷无尽的威力,进而不敢触犯法律。
这就是朱翊钧现在所面临的困境,“第二人生”系统的限制条款很少,但同对限制条款的解释同样少得出奇。
雨在这方面口风出奇地紧,朱翊钧一直没试探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便只好以最谨慎的态度对待。
现在信奈和清儿都见过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只要再想办法让她们进京面圣,以清儿和信奈的智力就能大概摸到真相的边缘。
她们得知真相是迟早的事情,朱翊钧甚至不用冒任何风险去暗示,只要把刑巧如这个已经知道真相的人叫回来就好。
所以他现在不仅要阻止、还得拼尽全力去阻止,一点侥幸心理都不能有,朱翊钧不想为一件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堵上自己的性命。
“什么问不问的?我一个不留意你就溜出去欺负人家小丫头是吧?赶紧出发去湖广了。”
“别说傻话了公主殿下,那个疯丫头(清儿:???)凶得很,万一您的千金之躯出现什么损伤就不好了。”
朱翊钧不由分说,趁着信奈和清儿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抱着她们就往截然相反的方向跑。
田中庄司把信奈抱回礼部为他们安排的住处休息,祝广昌更是把清儿抱到了前往湖广的马车上,直接催促着车夫把车往湖广赶。
马车缓缓被拉动的瞬间,朱翊钧心中一动,扭头从车窗里将视线投到一旁的大榕树上。
很久没有登场的雨坐在一截粗壮的树干上,圆润白皙的双腿上透着一抹健康的血色、荡秋千一样很不老实地荡来荡去。
四目相对之时、雨还笑眯眯地冲朱翊钧挥了挥手,似乎对他遵守游戏规则的表现十分满意,雨面对她的嘉许只苦笑着点点头。
我可是尽力阻止她们俩交换信息、猜出系统的存在了,千万不要判我违规啊。
收到!以后也要继续做一个绿色健康、公平游戏的好测试员哦!
雨俏皮地冲他举手行了个军礼,而后逐渐化作点点星光消逝在风中,看来两人今晚的睡前话题是有了。
“哥(庄司),看着我的眼睛,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吗?”
信奈和清儿扳过朱翊钧的脸、定定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她们可以接受朱翊钧有不能告诉自己的秘密,但朱翊钧必须亲口承认这个事实才行。
有不能说的秘密是一回事,不忠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最起码他应该向自己保证:这无损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朱翊钧张张嘴、习惯性地准备随便扯个谎话糊弄过去,宫廷和朝堂教给他的第一课就是隐藏,永远不要让任何人摸清你的具体情况。
但看着面前那对纯净、坚定、没有半分质疑的眼睛,他最终还是又把涌到嘴边的谎话咽了回去。
起码在这两个小丫头面前,他不想当一个满口谎言的无耻之徒......他是说政客。
“过去、现在和未来我都在你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不管你了,今晚做抹茶蛋糕就原谅你。”
信奈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哼一声、赌气地把小脸偏了过去不看他,但反应并不怎么剧烈。
每个人都有哪怕对至亲也不能坦白的事情,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彻底的坦诚是不存在的。
她是个宽容的少主,自然会慷慨地允许家臣保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秘密,只要庄司大体上还是对自己忠贞不二就行。
“这样啊......”
清儿释然地把小脑袋深深埋进了朱翊钧的怀里,她根本就不在意什么秘密不秘密的,只要能确定朱翊钧的心意就好。
的确,能和家人在一起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她应该对朱翊钧抱有足够的信任,正如对方也一直在包容她的各种不完美一样,家人之间应该是能相互相信和包容的。
如果哥哥也认为她用不着知道,那就随它去好了,反正朱翊钧也不会害她。
怀里的两个小姑娘非常轻易地就放弃了探询真相,不需要谎言、不需要话术的引导、也不需要关于利益的许诺。
只要朱翊钧愿意说,她们就愿意相信他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