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居然被那个杂鱼给耍了!
李荣山脸色骤变、在心底暗骂一声,他现在再蠢也知道自己被那个家丁给摆了一道。
那个家丁早就发现西侧的守卫被他们干掉了,只是害怕自己被点杀灭口才装作无事发生,现在脱险了自然要疯狂敲锣。
整个刘府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无数男丁连衣服都来不及穿,随便扯了条裤子遮住要害部位就一脸茫然地抛了出来。
还有的猛男干脆连遮都不遮,手里提着柄利剑甚至椅子、晃荡着长鞭就冲了出来,看见会跑的人型生物就想冲上去给他一下子。
刘老爷干的就是官商勾结、黑白通吃、造反谋逆的事业,被害妄想症出奇地重,不仅把府邸修在了藏兵处附近,还在刘府内部留了三四十个敢打敢杀的家丁。
再加上府里的小厮和奴仆,危急时刻动员出近百名手持棍棒的男丁都不在话下,再加上刘府的高墙和复杂的地形,寻常百来个匪徒来攻打都要当场饮恨。
李荣山感觉自己的头“嗡嗡”响了起来,他就带了六个手下进来,为了隐蔽和轻捷连甲胄都没穿,拿头去和刘府的百来号家丁硬碰硬?
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之下,对方都不需要有什么武艺,把他们堵起来长矛一顿乱戳了事,难道真的要就这样放弃这次夜袭吗?
“发生什么了?谁踏马半夜敲的锣?”
“敌人?敌人在哪儿?前面那个你给老子站住!不然一椅子砸死你!”
“贼人进府啦!救命啊!”
刘府的布置虽然很有章法、但架不住过软的人员素质,整个人刘府即便得到了预警还是立刻乱成一团。
有人抓住一个路过的同伴一顿暴打,有人惊慌失措地往床底下钻,有人一脸茫然地原地发呆,即便偶有两个冷静的也无济于事。
幸好刘老爷还在府内留了几十个家丁,家丁队在管事的督促下迅速而冷静地列成几个小队,刘府内的混乱很快就被平定下去,越来越多的人手开始朝着西墙汇聚。
“老李,再不走、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一旁的手下忍不住开始催促李荣山下决断,他们是用钩爪翻进来的,要真等刘府手持轻弩、弓箭的家丁把西墙堵上,他们可就真的想走也没法走了。
“我又不瞎!”
李荣山低声骂了一句,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咬牙留在刘府内。
他是江湖中人、出身并不干净,也不像祝先和邓元飞那样有充足的统军经验,所依仗的无非是行事谨慎、和他那些江湖手段罢了。
这次夜袭对朱厚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是因为他在最终关头掉了链子,李荣山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在这个小团体里获得权力,他今天必须拼一次命。
“西墙!西墙!莫让贼人走了!”
十几名守卫和家丁很快支援了过来,几个管事聚在一起商量了片刻,不久后、十余枚箭头上带着引燃物的火箭从墙外飞了过来。
从墙外飞过来的火箭几乎没有准头,但却成功地点燃了地上的草木,李荣山和一众手下的身影在火光中暴露无遗。
“他们在那儿!”
有了火光的照明,西墙外的家丁顿时就有了目标,李荣山等人在箭雨的威胁下只好不断地闪转腾挪。
再想向后退去时,刘府内的援兵也从另一侧汇聚了过来,几十名手持钢刀、打着火把的壮丁堵住了李荣山等人最后的退路。
外有箭矢、内有追兵,李荣山的处境渐渐濒临绝望、西墙外却突然传来两三声惨呼声,两名正在射箭的家丁被身后飞来的标枪直接钉在了地上,
“我踏马就知道那个跑江湖的办事不靠谱!”
祝先的身影从地平线上快速浮现,危急关头、他也顾不上和李荣山的私人恩怨,带着亲兵们解下背上的标枪朝西墙外的家丁队狠命掷去。
几十柄铁制标枪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家丁们飞去,四五名被标枪穿胸而过当场横死,其他人为了躲避标枪也纷纷四散开来。
骑兵在平原上对步兵的巨大优势在此刻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祝先带队用两轮标枪轻而易举地打乱了家丁们的阵型,之后也不用其他战术、径直带队撞了上去。
家丁们眼看二十五匹一人高的战马排山倒海地朝自己冲了过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刘老爷不刘老爷的了,手里的兵刃一丢就试图四散奔逃。
平原上的轻步兵一旦放弃抵抗、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给骑兵,接下来发生的就只可能是一面倒的大屠杀。
亲兵们连刀都懒得挥,直接驱马用马胸撞在家丁们身上、把他们撞得血葫芦一般滚到一边,对于朝着两边逃去的家丁们则视若无睹。
此战的主要目标在于击杀刘老爷和他的家人、幕僚,只要这些人死干净了,这些家丁和奴仆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没必要特意去赶尽杀绝。
至于这些人里面会不会有重要角色?想什么呢。
大明现在最流行的就是崇文抑武、民间也不例外,但凡一个人在刘府内有点地位,他都不可能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亲自带队阻击祝先。
“姓李的!还能喘气就快把墙炸开啊!装什么死呢!”
祝先一面挥刀砍杀、把逃命的家丁从自己面前驱赶开来,一面扯着嗓子朝刘府里大吼。
刘府的正门和高墙坚固异常、绝不是他们这帮没有攻城器械的骑兵能应付的,李荣山那个混蛋就算要死、也得先把墙炸开了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