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陈远陈大人,连老婆都没敢去看,先是把家里找了个底朝天,又不好明问,到处窜,仆人很奇怪,一脸茫然的看着大人翻东倒西,一脸莫名其妙。不过折腾半天,陈远满头大汗,没有找到春花说的那把大剪刀。他可知道,采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娶了图娅,是自己理亏,真个被自家老婆变成了九千岁。
这特么就尴尬了。
“夫人,你好吗?”陈远闯到了蹇怡璇的书房。
“夫君,我今晚要看书,你还是去董妹妹和耿姐姐吧。”
“哎呀,我刚回来,今天就不看书了吧。”陈远腆着脸。
“夫君,做事岂能没有节度,我刚才已经决定要看书,又怎么被打扰,意志不坚定,以后怎么相夫教子,请夫君莫要影响我。”蹇怡璇一脸冷淡的把他推到门外,砰的关上门。
陈远悻悻摸鼻子,啧,看来三老婆也在生气啊。
他只好去找大老婆,可是入得内屋,却见大老婆坐在里面闭目养神,脸上略显疲惫,儿子在床上睡觉。
听到动静,董明燕睁开眼,见相公来,有些激动,可是看了看身边的女儿,没有出声。陈远轻轻走上前,轻声道:“夫人。”
“相公,轻点声,冰儿刚睡下。”
陈远不敢走近,只好在床前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孩子,转眼就这么大了,眉毛鼻子,像她老娘的多,他看着高兴,女孩子还是像母亲多一点好,秀气。越看越高兴,这是自己娃儿啊,真想抱一抱。
但打量自己的老婆,见她有些憔悴,担心道:“夫人,你最近没有睡好么?我看你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董明燕立刻坐直身体,笑道:“多谢夫君关心,冰儿这孩子,白天睡,晚上精神得很,故此每天睡得比较晚,妾身都习惯了。”
“辛苦你了,从你怀孕以来,我就基本不再你身边,你独自带孩子,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让你受委屈了。”
董明燕触动,险些就落下辛酸泪来。抹了眼角道:“夫君,你国事繁多,家里的事,是妾身的本分——”突然听了陈冰的动静,她住口不说,赶紧看床上,还好她只是翻身,没有醒来。
董明燕无奈的望着女儿,遂压低声音道:“相公,你去找姐姐们吧,冰儿爱哭很,别吵醒她了。”
陈远点点头,温柔的替她整理发丝,道:“好,那我等会再来看冰儿,天气冷,夫人注意身体,别着凉了。”
“多谢夫君谅解。”董明燕微微颔首,“赶”丈夫出去,有些歉意。
被大老婆和三老婆“赶”出来了,本来是想拉她们帮自己做个保障,一起面对耿采若的“审问”,看来只有自己去面对了。
陈远一个头两个大,蹲下看着地上蚂蚁搬家,觉得十分有趣。
春花笑嘻嘻凑上来:“少爷,你在看什么?”
“哦,我在研究生命的意义?”
“啥?”春花一脸懵懂。
“你看,这些蚂蚁,为了一粒米粒,一个人搬不动,就叫来三只蚂蚁,三只搬不动,就叫来一群,说明团结就是力量啊。”
就这能说出这些大道理,春花也是服了自己的少爷,好笑的道:“少爷,二夫人在等你呢。”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知道我怕她手中有宝剪么,陈远很幽怨,打着哈哈道:“哈哈,这个,春花啊,你二夫人好像买了新的衣服料子,你跟我一起去拿来看看,天气凉了,做点衣裳。”
春花嘻嘻摇头:“少爷,二夫人对女红才不感兴趣呢,衣裳都是大夫人再做,她才不会买衣料呢,少爷,你是不是听错了。”
“啊?是吗?”
“嘻嘻,少爷,你自己去吧,老夫人在下厨,我去帮衬一下。”春花说完就转过走廊,往厨房去。
这下彻底没了队友,陈远只得畏畏缩缩朝前走。二老婆的房间离看蚂蚁的地方不远,就一丈的距离,他把一丈的距离走成了一公里,缩头缩脑,踟蹰不前。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想先听听里面的动静,手伸到半空,门却打开了。
“哎哟,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采若,今天天气真好。”
耿采若看着天色将黑,华灯初上,哪来的阳光明媚,嗤笑:“哎哟,这不是瓦剌的驸马大人吗?怎么今日有闲心,到咱们大明来观光了。”
“采若,夫人——”
“别,我可没有明媒正娶嫁你,别这么叫我,你的夫人在右边的房间呢。”
“采若,我的宝贝——”
“呸,恶心死了,什么难听的称呼——”耿采若满脸黑线,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陈远涎皮赖脸,一个劲的往她身上蹭,眼睛滴溜溜的四处打量。
耿采若又好气又无奈,这人,真是自己的克星,这无赖手段,让自己心里又软了,好笑道:“你看什么?”
“找剪刀,啊,不是,我就随便看看,嘿嘿,许久不见,夫人,你的房间还是这么简单。”陈远一不小心说了心里话。
耿采若白了他一眼,看着陈大人的某个地方:“想找剪刀吗?”
“嘿嘿,夫人,我听春花说,你最近有收集剪刀的爱好,这可不好,危险得很,咱们还是读书吧,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哈哈,多文明啊。”
“噗嗤”耿采若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冤家。
“想找剪刀嘛,咱们床上说——”
“啊,床上,夫人,咱们还没吃饭呢——”陈远大吃一惊,这不好吧,心里其实已经蠢蠢欲动。
“我不管——”
隔壁,正在看书的蹇怡璇,羞红了脸,恨恨道:“混蛋,无耻,不讲信用,相公没回来,你口口声声说要给相公好看,相公回来了,你又迫不及待——”
静心,静心,一定要静心。蹇怡璇默念,无奈旁边动静大,她实在忍受不了,只好扔了书本,呸了两声,然后出门去大厅。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饭还没熟呢,熟了我去叫你。”秋月正在指挥仆人擦桌子,打扫大厅。
我在房间里面还能呆吗,蹇怡璇强收敛脸色的异色,询问:“平时大厅也很干净,怎么今天要打扫了。”
秋月一边忙一边道:“老夫人说,少爷在外面打仗辛苦,刚回到家,要好好打扰一下,做一餐团员饭,咱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下。”
是了,一家人从来没有这样聚集在一起过,蹇怡璇点点头:“应该如此,难得今天团聚,我爹以前留了一瓶十八年的女儿红,还没喝完,放在我房间了,你去拿来,今晚大家一起喝一点。”
“是。”
永乐二十二年十月,朱高炽拖着病躯,为皇太孙朱瞻基加冕册封,正式立为皇太子,确定了继承人身份。
同时,朱高炽下旨,封赏功臣,其实就是太子一党,三杨、夏元吉、蹇义、金幼孜六大学士组成内阁,杨士奇、蹇义加封太子太师,杨溥、杨荣加封太子少师,各加俸禄,赐予钱帛、仆人。其余太子党都得到提拔重用,主要以文官为主,自此开启大明的防守政策,不再开疆拓土,而是富裕百姓。唯有一条,重赏陈远,封威宁侯,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食禄二千百石,子孙世袭。
一下子在大明朝廷炸开了锅,陈远二十出头,就封侯爵,何等的荣耀啊,无不羡慕嫉妒恨。
以前民间是盛传“布衣宰相”,现在又多了一条,好多老人万分感慨:生子当如陈退之。
陈远接到赏赐也傻眼了,真是感激涕零,朱高炽父子够意思,不枉费自己对他们的支持,一出手就是侯爷。以后悠哉悠哉种田,陪陪老婆,看看孩子,地主的美好生活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