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看了看不远处的废墟,还有旁边受损严重的,火气一时没有控制住,一把抓住霍特的脖领吼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一切的实验都要在实验室里做,尤其是爆炸实验,必须先没有人的空旷之地。你看看现在周围的民居,破破烂烂的,知道又要花多少钱吗?把这些钱拿来做事不好吗?”
霍特躲着邵延喷出来的口水,等他喷完了,抹了抹脸上的躲不开的口水,说道:“意外罢了。今天由于研究没有任何进展,所以我们打算短暂放松一下,所以到了刘海家,打算吃完饭就会研究室的。没想到在桌子上他的一句瞬间把我们这段时间遇到的瓶颈给解决了,一时没有忍住就配了一点点,本来想着带到郊外去做实验没有想到有人太过兴奋,就说在这里实验。我看了看确实分量也不多,也就…”说着把两只手伸了出来,象捧着沙子一样。“这么多,炸了能怎么样呢?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邵延看了看他伸出来的双手,想要再说什么,有一个人走过来,说道:“邵千户,属下刚刚检查了一下人员受伤情况,基本上没有大碍,只是有一个被木头刺穿了了腹部,伤势有些严重。”
邵延的心当时就提了起来,连忙问道:“人呢?现在在哪里?”
“属下已经派人用门板将人抬走了,送去太医院了。”
邵延稍稍的松了口气,刚要说话,正在扫视周围的眼睛却看到有一个瘦老头正在蹲在那边摆弄着什么,旁边还有锦衣卫。
“我说过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抬到太医院,人早就死了。都滚开,别打扰我?”
李时珍?他怎么在这?邵延一边想着,一边松开霍特,快步来到李时珍跟前。“李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时珍头都没有抬,继续摆弄着从医药箱里拿出来的瓶瓶罐罐。“这么大的爆炸出现居民聚集处,可能会没有人受伤吗?我来这里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说着抬头对邵延说道,“把人们都聚过来,我要验血。”
邵延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但是还是下令让那些没有参与救援的官兵衙役聚集过来。“验什么血?你验血做什么?”
“废话!把手给我!”李时珍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将邵延的手拽过来,右手里的针直接扎进了他的手指里。
事发突然,再者十指连心,邵延当即轻呼一声。还没有说话就看到李时珍将一个小瓶子拿过来接住了自己手上的血,然后开始了仔细的观察。
邵延不由得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你已经找到了为人输血的方法?”
“这么巧?第一个就是。”李时珍很不客气的拉过邵延的胳膊,很不客气的说道,“把手握紧点。”还没有等邵延有反应,一根针已经扎到邵延的胳膊里。
血液从管子里慢慢的流出来,李时珍对邵延说道:“等这个小罐子满了,自己把针拔掉,我要给他做手术了,把他刺穿的肚子缝起来。”摆手叫过好似是助手的人把人抬走了。“记住要不停的晃罐子,在我没有说停之前就不要停。”说着话,人已经走开了。
霍特看了看小罐子,又看看邵延,问道:“你们在做什么?他抽你的血做什么?”
邵延看罐子已经满了,就拔掉了针。一边用力按着针口,一边吩咐人继续轻轻摇晃罐子。“看不出来吗?他这是要用我的血给那个受伤的人,不知道吗?”
霍特冷笑一声,说道:“没想到你们的医生还没有发现人的血不能随便输给人吗?会死人的。”
邵延看着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帐篷,说道:“如果他这次成功了,极有可能会改变整个世界的。只是这点血够用吗?”
霍特看着邵延摇摇晃晃的,便伸手将他扶住。说道:“够不够用的,也是医生的事。你现在就在这里休息吧,不过你需要把人就在这里,以防万一。如果他真的有需要的话。”
邵延坐在椅子上边吃边喝,等着李时珍的手术结束。当然他更关注的是李时珍是不是真的找到了输血的关键。
李时珍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帐篷里走出来。“邵延,血呢?拿过来。”
邵延蹦起来,抢过手下还在摇晃的罐子,跑到李时珍面前。“怎么样了?那个人怎么样了?难道这点血就可以救他?你难道不需要其它的吗?”
“不用。”李时珍无力的拿过罐子,说道,“他的血型我这里有准备,只是有些不够,所以才要了你的一些。再把这些输到他的体内,然后休息几日就好了。”
“太好了,你居然真的找到了输血的关键。如此一来李先生有可能成为名垂青史的人啊。”
李时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已经开始教学生了,以后他们就跟你们去战场上作孽吧。”长长的叹口气,“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是错。邵延,你去转告皇上,明天我就离开京城了,专心去研究医术了,以后等孩子们学有所成,我会让他们到京城来的。”
邵延听到李时珍要离开京城,连忙说道:“先生不能迟些时日再走吗?等过完今年的春节再走不迟啊?”
李时珍只是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邵延知道李时珍的脾气,如果硬来,把他留到英国人到达这里,恐怕会适得其反。不过既然他说已经开始带徒弟了,想必以后会有不少人希望凭借自己一身的本事来朝廷效力。等着吧,李时珍得罪不起啊。
霍特看着他们的谈话结束了,走过来问道:“看上去你很不开心,为什么?”看着被抬走的整个腹部缠满绷带的人,“看样子不仅手术很成功,甚至医生还很好的掌握了输血的技术。这应该让你开心才对啊?”
邵延愣愣的看着李时珍消失的方向说道:“他刚刚辞去了官职,说要专心去研究自己的医学。虽然说他会让教出来的学生回来为国家效力,但是医学需要更多的是经验,仅仅是学业有成,怎么可能会有多大的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