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依娜之前来过朝堂,皇上也是一直盯着看,这就很容易让邵延误以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热依娜,而非别人。但是现在听到宫外又出现一个叫做“热依娜”的人,无论如何这两个人其中之一必定是有问题的。
邵延刚要下令将两个人全部控制起来前却听到皇上如此奇葩的论调,险些一口浓血喷薄而出。只是此刻的邵延实在没有心情去管他了,不过在从他身边路过时无意间踩到了朱厚熜的脚。
“喔,邵延你敢踩朕的脚!!”
邵延冰冷的眼神直直看向稍显慌乱的热依娜,慢慢的走到她面前,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热依娜,瓦剌大汗派我来给天可汗报告捷报来的。”
邵延厉声说道:“简直胡言乱语!白天皇上的一道圣旨早已说明瓦剌使团中有一个叫做热依娜的使者,即便有人想冒充也会用其它的名字,怎么可能也还是要选这个名字?”
“草原上这个名字很常见的,所以……”
“草原上也许很常见,而且……”说到这里邵延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自己身后的朱厚熜,“热依娜是见过皇上的,你随意冒充就不怕被陛下看出端倪?”
本来邵延说这些话单纯的只是为了让“热依娜”说话,只有说话了才可以套出更多来了。谁知道朱厚熜说了一句,险些没把邵延气死。
“哎呀,女人嘛,换个发型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尤其是如此美丽的姑娘。”朱厚熜完全把自己不堪的一面显露了出来。“姑娘,有没有男人?嫁给朕如何?朕可以今天晚上就册封你为贵妃,如何?”
有的时候你也不得不佩服邵延忍耐的功夫,就连一旁的高东旭都想将陛下拉开,走的远远的。不过更加令人佩服的是皇上那厚颜无耻样子,在话还没有说完时,人就已经凑了过去。
只是他第二步还没有迈出去时,突然惨叫一声,蹲了下去。这一举动吧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邵延,你是真的想让朕给你定一个欺君之罪吗?今天踩老子的脚,这都第几次了??”
“陛下,这是第二次。臣真的不是有意的。”
“屁话!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邵延俯下身将蹲着的朱厚熜搀扶起来说道:“陛下,不管是与美人共渡良宵,还是册封贵妃,都请您莫要心急,等臣问过话后再做决定不迟。”
朱厚熜把脑袋一摇,手一晃,完全像个孩子一样说道:“不行,等你问完了,估计她也就剩下骨头了,那怎么行?”
邵延眉头一皱,问道:“可是她冒名顶替,意图不轨……”
“你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先看看另外一个热依娜,去问问怎么回事。至于这个热依娜朕亲自问她。”朱厚熜一边说着,一边将挡在自己面前的邵延推开,伸手去拉热依娜的手。
高东旭看着无动于衷的邵延,问道:“大人,您不阻止皇上吗?这个女人明显就是……”
“我知道。不过皇上都说了让我们去找另外一个热依娜,能怎么办呢?走吧,去见见那个吧。”
朱厚熜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怎么了,走起路慢慢吞吞的,只是脸上的笑让热依娜看着实在有些恶心。尤其是坐到轿辇,更是开始动手动脚起来,热依娜刚开始还克制着没有用力气,可是朱厚熜却越来越过分,热依娜终于没有控制好自己,一把将朱厚熜推下了轿辇。在旁边的伺候着的小太监除了将朱厚熜接住,并稳稳的把他放到地面上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举动。
谁都一样,敢跟皇上推推搡搡的,都只有一个下场。可是为什么这几个太监什么都不说呢,尤其是接住皇上的这个……等下,太监不是没有喉结的吗,为什么……他们不是太监,这几个人的胡子都没有刮干净。等她察觉不对,想要跳下轿辇时,她的肩膀被人按住了。“姑娘,轿辇很高,请不要乱动,摔着了皇上会不高兴的。”
热依扎想甩开那只手,却发现别说甩开,自己的肩膀居然连动都动不了。高手,这几个人的功夫只怕比起自己只高不低。“可恶,还以为找到了机会,谁知道……”
朱厚熜也没有让轿辇停下来重新坐上去,只是在一旁走着,嘴里说着一些让热依扎听了很反胃的话。
朱厚熜走在前面,热依扎看看身后的那几个扮成太监模样的人,只能跟着进去,不过她心里又开始活泛起来,那几个人居然没有一个有跟进来的打算。
朱厚熜在后边关上殿门,趁着外面的月光就想在后边抱住热依扎,不过有一个硬呼呼的东西抵住自己,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他低头看了一眼,不由的苦笑道:“你是不是太着急了,等上一时半刻,待我精疲力竭之时,你不是更容易得手吗?”
明晃晃的短刀正抵在朱厚熜的小腹上,与朱厚熜轻松戏虐表情不同的是,热依娜脸上难以置信的痛苦的表情。“护身甲?你什么时候穿上的?”
朱厚熜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取而代之是皇上惯有的威严。“在城门之上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热依娜朕还是记得的,她当然很美,只是没有你这么让人难以自控罢了。你甘冒奇险也要假扮使者入宫,目的当然不会是想看看朕,想吃些宫中的食物。为了搞清楚你到底来做什么,朕不被你迷住,想来你也不会贸然出手。既然你刺杀朕的目的已经暴露了,你又何必再隐瞒下去呢?”
热依娜笑了,很苦涩。“都说你是聪明绝顶的昏君,今日一见,还真的名不虚传。只是你有些太自大了!”说着抬起自己的短刀刺向朱厚熜的咽喉。
“铛”的一声,热依娜的短刀脱手而飞,她低头看看被震破的虎口,看看地面上逐渐停下了的小石头,又看看窗纸上的破洞。她想过了,狗皇帝死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着离开了,外面那几个人也绝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但是隔着窗户,屋子里黑漆漆的,居然还可以用小石子打中自己的短刀,力道还如此之足。苦笑道:“看来今天是什么都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