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雀并不知道各方势力的反应,甚至不知道这一战将要面对哪些对手,这一次自己就像是一个疯子,以一个人的力量挑战整个宇宙,这种姿态引来的强者实在让人难以猜测。
或许有一部分人可以理解自己的做法,毕竟真正的厄难将要来临,并不是只有自己可以感受到,决战是必然要进行的,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始。
但辜雀并不在意这些,太古鹿族、地底石族、体尊界、陨落宫、天渡神国、上古道场、北冥极寒宫,这七大势力必然全部到齐。这已然是可以毁灭世界的力量,他若没有本事,他必死无疑,他若能赢,那就算有其他的势力到来,也无所谓了。
至少可以猜测到的是,百万天山圣脉文明必然有所动作,卡奥斯不会坐视不理,因为这已然不单单是大千宇宙的角逐了,他百万天山这一次没法独善其身。
另外,百万天山以南的虫海,也是野心勃勃,必然参与此战。
而其他的一些,包括什么传灯殿、万古雪疆晶族、异形森林,这不是辜雀可以去预测的了。
但需要做的并不是很多,他只需要在这十几天内,好好静养,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一个巅峰。
他也有底牌,他不是傻子,他要的是险中求胜。
神雀盟像是空了,天眼虎跟着轩辕阔等人走了,他们去征战宇宙了,神雀盟的大军早已蓄势待发,此刻就如怒水决堤一般,摧枯拉朽而走了。
轻灵、媚君、卡萝琳和玛姬,她们带着打更夫、打铁匠、打炮王三人去安置记录水晶了,是的,这一战必须天下尽知。
冰洛和芒将神雀诰令传遍宇宙,也忙去了。
皇宫还未曾如此空过,辜雀想事情有些入神,甚至忘了后边两个怯生生的身影已然站了很久。
“师……师尊……”
声音很小,带着羞涩和畏惧,但却足够让辜雀听到了。
辜雀回头,顿时就看到了罗鲤和罗鱼,两个丫头长的一模一样,除了神态之外,其他几乎没有差别。罗鱼神态比较娴静,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脸皮比较薄。罗鲤更俏皮一点,古灵精怪的,记得当初也是个淘气的丫头。
只是太久没有沟通感情了,自己这个便宜师傅忽略她几百年了,所以此刻罗鲤也像是失去了当初的亲近和俏皮,眼中反而多了畏惧。
也不知道在怕个什么,难道自己平时积危那么严重吗?
他招了招手,道:“站那么远干嘛?快过来坐会儿。”
“喔……”
罗鲤点了点头,踱着步子走到辜雀身旁来,却又不敢说话,也不敢坐下。
辜雀忍不住笑道:“我听说前阵子你俩还把天眼虎揍了一顿,怎么到我面前来就这么拘束了?”
“啊!”
罗鲤连忙道:“师尊,我不是故意的,天眼虎调戏我们,所以我才动手教训了他,请师尊责罚。”
辜雀的眉头顿时皱起,他没有想到罗鲤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几百年没有沟通,她竟然和自己已然生疏到了这般境地,甚至已然畏惧自己到这种程度了。
心中重重叹了口气,当初自己对青山也是这样不上心,青山死了,全家都死了,自己再后悔也没用了。可是啊,眼前罗鲤似乎也要步青山后尘的样子。
的确是自己太忙了,别说罗鲤,就算陪轻灵她们的时间也少了,更别说远走的溯雪和韩秋了。
几百年来,又是雀尊又是大帝,又是盟主又是雄主,忙来忙去,生生死死,到头来却把自己最珍惜的东西忽略了。
唉,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摆了摆手,道:“坐我旁边来。”
罗鲤看了辜雀一眼,低头颤声道:“鲤儿不敢……”
辜雀眉头一掀,沉声道:“让你坐你就坐,有什么不敢的?你坐我右边,罗鱼你坐我左边来,赶紧。”
两人身体一震,连忙坐在辜雀两旁,身体绷得紧紧的,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辜雀心头有些愧疚,拍了拍罗鲤的头,轻声道:“以前在神魔大陆的时候,你总是喜欢坐在师尊的腿上,跳来跳去的,调皮得很,现在怎么这般拘束了?”
罗鲤也想起了当年那些快乐的时光,张了张嘴,眼眶有些发红,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她的心中,师尊永远是自己最初的那个师尊,只是这些年一直见不到人,也说不上话,内心早就自卑了。
本以为突破到次元之境以后,师尊会高兴些,但还是没有来看自己。
她心中委屈,却什么也不敢说,师尊太强大了,也太有威严了。除了几个姐姐和天眼虎之外,其他人都怕他,又敬又怕。
她可不敢像天眼虎那般,天天一个辜雀小子,一个辜雀混蛋那样叫。
辜雀低声道:“怎么?是不是怪师尊这些年来没有陪你?”
罗鲤低着头,又想起当年枯寂世界五海之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辜雀从难民之中将她带走,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她有好多的话想说,但总是开不了口,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辜雀摸了摸她的头,道:“是师尊错了,这些年太忙,总有很多事要处理,对不起你们,陪你们太少了。”
“不不不!”
罗鲤连忙抬起头来,摆手道:“徒儿不是那个意思,师尊是为了神雀盟的和平,徒儿都清楚的,只是我……只是鲤儿……”
她说着话,看着辜雀的目光炯炯有神,张了张嘴,终于扑进了辜雀的怀里,大哭道:“师尊,呜呜,鲤儿想你。”
她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孤独和失落全部都哭出来,泪水顿时打湿了辜雀的衣襟。
她的身体在颤抖,辜雀也是深深一叹,拍着她的后背,叹声道:“哭吧,哭出来好受些,你这个丫头,以前胆子那么大,现在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罗鲤呜咽道:“是师尊不要我了,呜呜……鲤儿好怕,师尊你是不是不喜欢鲤儿了,所以这么久都不愿意见鲤儿。”
辜雀眼眶有些湿润,这一方面,自己的确做的不够好啊。
他拍着罗鲤的背,转头朝左边看去,只见罗鱼低着头,眼眶通红,身体微微颤抖。
他轻轻一笑,道:“你也是,个性比你姐姐还要内向。”
他大手一张,把罗鱼也揽进怀里,低声道:“你也是我的徒儿,只是一直没有挑明罢了。”
罗鱼靠在辜雀的怀里,眼泪无声流淌,却不敢真正哭出来。
两个姐妹,像是找到了一个情绪的宣泄口,一直哭个不停,像是要把泪都流我一般。
辜雀拍着她们的后背,闻言细语安慰着,说着从前的一些话,让两人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