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很健谈,天南地北,见识不凡。
杨易也不差,理科男大多都是宅男,键盘侠睥睨网络,博闻广识。
聊的很尽兴,喝的很开心。
酒不多,兔兔也不大。
不过一会的功夫,酒尽兔穷。
杨易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老秦没话找话,“你们二人在骊山作甚?”
李二郎顿时亡魂大冒,骊山禁地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
杨易倒是不知道这些,骊山在他看来,就是一座坟墓。
杨易摇头,道:“我家住咸阳,在秦道开了一间书斋,被仇人设计,来到了这里。”
原来是个商贾,老秦点了点头,看向李二郎,道:“你呢?”
李二郎开口道:“我来自蜀郡,治水颇有功绩,大王便给了一个国学宫名额,令我前来就学。”
杨易忍不住炫耀,道:“我外甥可是独自一人从蜀郡而来的,很厉害的。”
“出剑阁,过秦岭,入咸阳,勇气可嘉。”
顿了顿,老秦继续道:“我倒是与国学宫的博士相熟,虽然不能让你入学,却也能学些东西。”
老秦开口,杨易大喜。
好人啊!**给你吃!
杨易扒拉火堆,把已经熥熟的松鸡扒拉了出来,轻轻敲开外壳,一股难以言喻的幽香散发了出来。
李二郎斜睨小舅,老秦要是不说有关系,能让你入国学宫,这松鸡你是不打算分享的吧?
“老秦,与我仔细说说。”
老秦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心眼倒是挺多,还藏了一只鸡。
不过,真香啊!
他伸手一翻,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壶酒。
杨易呵呵,老银币了,不见**不撒酒。
李二郎默默无言,半斤对八两,是朕太傻太天真。
杨易伸手去撕鸡腿,冷不防老秦出手如电,鸡腿消失了一只。
杨易大怒,赶紧撕下另一只。
“tuituitui......”
李二郎一脸忧伤,老秦目瞪口呆。
这小子,不当人子。
继续喝酒继续扯淡。
李二郎终于发现,跟两个不善酒的人喝酒,就是一场灾难。
老秦喝多了就唱歌。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复我山河。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
杨易嗤之以鼻,起身,掏出把柄,迎风尿三丈。
恰逢明月高悬。
一把夺过酒壶,杨易放声高歌。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
“粗鄙!”
老秦的鼻子都气歪了,批判杨易的歌毫无美感可言。
杨易争辩,“你懂个屁,唱歌,唱的是心情。”
老秦大怒,楚风起,浪漫的楚辞,在他极富磁性的声线中,骚气四溢。
杨易不屑,引颈高歌,苏大仙人的水调歌头了解一下?
诗是好诗,词是好词。
老秦却极为不屑,嘲讽道:“不合诗韵,粗鄙。”
词,这年头还没诞生呢,不是主流。
杨易大怒,“拾人牙慧,无耻!”
“你粗鄙!”
“你无耻!”
......
李二郎沉默的捡起酒壶,一仰脖子,把剩下的美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杨易与老秦同时怒目而视。
李二郎拍拍屁股,转过身子,随意躺在了地上,随即,鼾声大起。
“还有酒吗?”杨易馋涎欲滴。
“有,我有好酒,你有肉吗?”老秦一脸嘲讽。
杨易耷拉着脑袋,第一次穿越,没经验啊,早知道跟贝爷、德爷学点技能了。
老秦鄙夷,旋即起身。
少顷,一只肥硕的黄羊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两只大眼睛盯着杨易,仿佛在说:吃我呀吃我呀。
“好东西。”
纯天然无污染的黄羊,滋味绝美。
一番操作下来,两人继续喝酒继续骂。
装睡的李二郎也不装了,默默起身,割了一块肉,默默的啃。
畅饮到天明,杨易终于醉倒了。
老秦醉眼朦胧,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随手丢在了杨易身上,然后飘然而去。
李二郎盯着那块玉佩,看了许久,终于苦笑一声,放进了小舅的怀里。
这一睡,就是一天。
杨易是被尿意憋醒的,赶紧起床,掏出把柄放了一泡,顿时身心舒畅。
“咦,天怎么还没亮?”
李二郎默默的照顾着火堆,闻言抬头道:“小舅,您睡了一天。”
“哦,那没事了,继续睡。”
宿醉令人长眠不醒。
李二郎觉得自己的命真苦,昨晚守了一夜,就是怕野兽来袭,两人一不小心,可能就成狮屎熊便了。
不曾想昨晚安静的吓人,别说野兽了,连只鸟也没有。
但是今天显然不同,刚入夜,四周便多了许多鬼鬼祟祟的影子,偶尔还有低沉的咆哮。
又是一夜没合眼。
李二郎收获颇丰,苍狼数只,花豹一头,猛虎一头。
“哎呦卧槽!”
词汇量匮乏的杨易,只有这一句话来表示自己心中的震惊。
外甥凶猛啊!
“老秦呢?”
“走了。”
杨易有些不悦,吃干抹净,提了裤子就走,渣男。
“老秦给你留了一块玉佩。”
杨易大喜,终于在身上找到了玉佩,啪叽亲了一口。
“老秦够意思。”
李二郎心想,能在骊山禁地随意走动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这块玉佩,显然也不是凡品。
摸了摸怀里的玉佩,舅甥俩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山。
昨日还是细雪融融,今日就是鹅毛大雪了。
李二郎闷着头不说话,杨易在思考自己该如何修炼。
至于报复,对杨易来说,不过是小事,好歹也是活了两千多年的人,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置气。
当然,必要的教训还是要给的,不然整天没事给自己找麻烦,也是一件恶心的事儿。
夜幕降临之时,骊山蒙上了一层白雪。
杨易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走不出去了。”
李二郎默然,不止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只要大王不开口,咱们会老死在这里。
骊山禁地,可不是说说玩的。
找了个背风处,李二郎砍了些儿臂粗的树,很快就搭好了一个窝棚。
至于杨易,他只能看着。
盖房子打猎这种事情,他一点都不擅长。
大外甥还是很给力的,搭好窝棚,出去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扛着一只梅花鹿走了过来。
接下来,就是杨易的表演时刻。
待鹿肉烤好,老秦鬼魅般的再次出现。
“有酒吗?”
老秦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酒壶,道:“今日朕带了白簿。”
杨易大喜,夺过酒壶,打开塞子,香醇的酒气扑面而来。
“好酒!”
白簿酒的度数,最起码在四十度往上,这让杨易很是鄙夷后世的作者们,一群只会臆想的家伙。
在炼气士横行的大秦,区区高度酒,能难得住他们吗?
“老秦,这鬼地方怎么出去?”
杨易不傻,老秦神出鬼没的,很明显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再加上大外甥自从得知这里是骊山,表现的很是颓丧,杨易很容易就推出来,这骊山,并非善地。
“最近骊山戒严,你们最好不要随意走动。”老秦淡淡的道:“等几天朕送你们出去。”
杨易翻了个白眼,有点气急败坏,怒道:“等几天?马上始皇帝就要登基了,这等千古盛事怎能错过?”
老秦神情一凝,直勾勾的盯着杨易,道:“秦王晋位,天下皆知,但是尊号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杨易暗道糟糕,这种事解释不清的。
“老秦,你听我狡辩,不...解释...”
李二郎接过话来,闷声道:“我小舅学究天人,曾言道:大王德兼三皇,功过五帝,非以三皇之“皇”、五帝之“帝”为尊号,不足以彰显大王功绩。
而大王乃是此尊号开创者,以“始”为尊,乃是顺应天命。”
杨易给了大外甥一个赞许的眼神,这小子拍马屁...拍龙屁的功夫很深嘛,这话要是嬴政听到了,前途无量啊!